寓意,已经不可考究,皇城的说法是新郎踢轿,是为了请新娘进门,算是一种邀请,邀请新娘日后共度余生。
喜婆喊了一声吉祥话,随后便等待应雨灵的回应,如果她也踢了轿门,就说明这亲事双方都同意了,可以继续接下来的步骤,一般新娘不回应的话,多少有些不满意夫家的意思。
这个流程是前世没有的,应雨灵心下稍定,跟着踢了一下右边的轿门框,示意自己知道了,有在听。
像双方对接暗号一样,踢过轿门,就算是互相都对婚事很满意。
接下来的流程就是喜婆跟丫鬟去掀帘子,新郎得接新娘出来,一般是扶着,再互相牵上红绸花。
帘子缓缓掀开,隔着盖头只能看见外头火把燃烧的光,一只骨节分明有些粗糙的手伸到了轿门处,看起来似乎有些紧张。
应雨灵端详了一番那双手,确认,肃亲王可没这么糙的手,于是抬起自己的右手,轻轻放了上去,准备借力站起身,却发现对方猛地收紧五指,将应雨灵的手直接包裹起来。
对方太用力,应雨灵轻轻嘶了一声,忍不住挣扎了一下。
旁边的喜婆看见了,赶忙说:“哎哟,将军大人,您太用力了,新娘子十指纤纤,哪里能这么粗暴对待啊,快松松手劲儿,知道您紧张,也别这么紧张呀!”
听喜婆这么说,戈冬止闹了个大红脸,周围的人同样哄笑出声,原本沉闷的婚礼在众人的起哄下,总算有了气氛。
应雨灵忍不住在盖头下闷笑,还是借着戈冬止的手走出轿子,跨过轿杠,缓缓走到戈冬止身边,因为隔着盖头,加上天黑,应雨灵只能看到对方的衣摆,而戈冬止同样只能看到应雨灵华丽的裙子,以及在黑暗中愈发嫩白的手。
喜婆递了红绸过来,让他们一人捏着一端,接着一边说吉祥话一边将两人送进了刚修好的将军府中。
将军府构造与普通文官的构造有所不同,多了府内校场以及各种可以当做军营用的院落,毕竟是有实权的府邸,将来还会有府兵以及自己的亲兵,大一点地方才住得下。
走到大堂中,节度使夫人已经坐在高堂上等候,笑意盈盈地看着戈冬止跟应雨灵走过来。
戈冬止身量很高,他在军营中就几乎是最高的那一批兵,身体练得好,一身腱子肉,高了应雨灵一个头还多,穿着软甲,一个人看起来有应雨灵两个大,但走在一起,却十分登对。
堂上的龙凤蜡烛是等到了新娘进门才点的,为了寓意,人不到不点,寓意两人龙凤呈祥、百年好合。
喜婆一路喊到了堂前,等人都站好了,开始说吉祥话让新郎新娘行礼。
应雨灵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还会行这寻常百姓家都会有的婚礼,明明就是简单的“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却有种,只要行完了礼,她与戈冬止就是永远无法分开的、世上最亲密的人。
他们之间,明明连面都没见过,却随着声声呼喊以及三次叩首,被中间的红绸联系在一块,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礼成——送入洞房——”喜婆的声音尖利却带着无法言说的喜庆,将婚礼的氛围热到了极点。
亲眷朋友簇拥着新郎与新娘,一路闹腾着往将军府主院走,等进了主院,就都礼貌地在房间外说祝福的话,虽然说来说去,就是一些百年好合琴瑟和鸣之类的。
洞房还有其他礼数,但今日实在太晚了,所以节度使夫人做主,将礼仪稍微更换了一下。
将新娘送入洞房后,戈冬止暂时不掀盖头,交杯酒也往后推,先去安排客人,等夜席也吃过之后,再回来把昏礼给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