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懂更没有父母长辈操办婚事的戈冬止茫然等待,他一会儿站着想节度使会给什么样的回复,一会儿又坐着想那应家的女儿是什么样的女子,会不会娇蛮任性?
看那应大人跟皇帝宠溺的样子,大概能想出应家贵女是何等金枝玉叶,娶进来怕是要给对方当仆人的,想到这个戈冬止就烦躁得想去校场练一练。
节度使的消息来得晚,信件不长,大约说了下皇帝跟应家实际上的意思,以及说明这应家的贵女原本是皇后人选之一,先皇十分满意,因为年纪小才落选的,但凡她大个三五岁,那天宫宴上坐在皇帝身边的就是她。
所以,应家贵女愿意嫁给亲王以下品阶的人,都是下嫁,更别说戈冬止这等身份。
信中最后总结:好生伺候就完事了,最好当祖宗供起来,不招惹、不得罪,等风头过去,或许这贵女会自己提和离的。
看完最后一句,戈冬止总算是松了口气,他还以为这事得背一辈子呢,原来就是些朝堂上的争斗,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干,但将贵女伺候好,将来好和离他看懂了。
信件并不是用字写的,而是一些军中所有的符号暗号,可以理解一定的意思,还防止被截获,戈冬止不识字,学这种暗号倒是相当方便,可以偷偷交流,还不用担心被人看懂。
将信纸烧掉,戈冬止就彻底放松下来,等候圣旨的到来以及大婚。
圣旨于第二日早朝时宣读,给了应雨灵郡主的仪仗,却没正式给封号以及册封,用的理由是国丧期间,办喜事也得低调,不好大办,着应雨灵与戈冬止在将军府落成后择吉日完婚。
意思就是皇帝给了应家面子,准许他们用郡主的仪仗,但并不会真的封郡主,因为世家势力够大了,而大雍朝的公主、郡主都是实权名号,有地、有人、有兵的,皇帝自然不可能给。
只能给虚名,不会再给任何实权。
其实就是皇帝又想要这份名声,又舍不得给世家一点好。
那反悔的意思太明显,连戈冬止都听出来了,他下意识去看应老爷的脸,只见应老爷没有任何不好的情绪,甚至很开心地道谢接旨,还说了两句吉祥话,戈冬止反正没怎么听懂,跟在后面领旨谢恩。
圣旨有两份,分别给应家女儿跟戈冬止的,下朝后两人端着圣旨一同往宫外走。
途中戈冬止几次欲言又止,在看见应老爷脸上的喜色时都不好说出口,憋得都快吐血了。
直到他们离开了皇宫,应老爷走到自家马车前,忽然回头说:“小子年轻,经不住事,以后灵灵嫁过去了,你多听灵灵的话,还有,脸上的神色收收,你是新郎官,这段时间谁都可以不开心,你跟灵灵不可以。”
说完,应老爷径自上了马车,让马夫启程。
戈冬止赶忙行礼:“岳丈教训得是。”
等马车离开,戈冬止才发现自己被惊出了一身冷汗,他下意识回头看向高耸的宫门,第一次觉得,皇城水这么深,无论世家还是百姓,都只是皇帝手中把玩的棋子,哭和笑,都必须按照皇帝的心思来。
有了圣旨,大婚就只差钱跟时间了。
应家这边本就做了两手准备,也就是两份不同的嫁妆,一份是带进宫去的,人手以及吃穿用度都尽量按照皇后的规格来;还有一份是作为亲王妃出嫁自带的嫁妆,人手翻了倍,金银财宝不变。
之所以嫁亲王需要准备更多人手,是王府规矩没皇宫森严,皇宫能带进去的人都是有数的,不能超出规定的数,除非皇帝开恩。
而嫁去其他地方就没那么多规矩,就算应家心疼女儿过不好准备的下人有些多,夫家看在应家的份上,都会同意。
现在应雨灵是下嫁,应老爷跟夫人怕她过不好,干脆把两份嫁妆都凑一块了,真真算得上是十里红妆,没十里地,估计都排不下那么多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