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雨灵放下对自己现在来说有些沉重的弓,转头看向快步走过来的应老爷:“爹爹,女儿就是想试一下,没用太重的,方才爹爹说大婚?”
弓的重量没加到应雨灵会受伤的程度,只是比原先用的练习弓稍微重一点,还在应雨灵的承受范围内,手上稍微起了点红痕,但不严重。
眼下更重要的是大婚的事,应雨灵一听应老爷这语气,就知道事情成了大半。
应老爷老神在在地捋捋自己的胡须:“你爹爹出马,还有办不成的事?已经同皇上过了明路,圣旨在拟定当中,皇上的意思是,出于对应家的照顾,将以郡主的仪仗出嫁,这应该是看出来你想下嫁保命,皇帝也给你卖个好。”
皇家无小事,坐在朝堂高位上的人也不会把任何一个朝臣子女的婚事单纯地看做儿女私情,他想到的永远都是利益与关系。
前脚皇帝封了戈冬止左监门卫将军,后脚应家就求赐婚,怎么看都是相当识时务的样子,其他人就算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圣旨到位,估计也明白皇家与应家的想法了。
左不过是皇帝想收权、应家想退让。
意思到了,就皆大欢喜。
应雨灵听到应老爷肯定的回答,顿时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换过夫婿,不用再被皇帝丢到那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鬼地方受苦,要不是顾忌国丧的规矩,她肯定现在就拿着鞭炮出去放它个三万响。
“高兴了?”应老爷无奈地看着应雨灵。
“嗯,高兴了,爹爹,女儿自打醒过来,就在担心仙师的预言成真,可眼下爹爹帮女儿做出了第一步改变,不管后面的命数是否依旧无法更改,但至少这几年,女儿应该能活得顺心许多。”应雨灵长出一口气,到这一刻,她才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自己重生了。
在肃亲王府的日子,就像是一场噩梦,应雨灵想起来都恨不得放一把火把那些人烧个干净,可如果她一开始就没嫁过去,那就仅仅只是一场梦,将来没有冲突,那应雨灵自是不会主动去找茬。
应老爷看到应雨灵眉目间的阴云散去,略一思维,斟酌地问:“灵灵,你老实跟爹爹说,你是不是还知道什么?”
闻言,应雨灵茫然抬头:“没有呀,爹爹何出此言?”
此时应雨灵脸上的茫然又不似作假,应老爷心中犯嘀咕,却也没好再继续追问,又把话说回婚事上:“算了,你心中有数就成,还有,你取一幅你自己的画像来,那戈将军不太愿意娶亲的样子,多有推脱,或许见过你的画像,就会愿意了。”
不是应老爷自卖自夸,就他女儿这长相,不会有男人不喜欢的,除非心有所属,那戈冬止看起来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大老粗,人长得倒是还可以,但绝对没见过什么漂亮姑娘,他女儿的画像一拿过去,不得把人给迷死。
应雨灵愣了一下:“啊……女儿倒是忘记对方还有不愿意这件事了,不过画像,就不给了。”
“为何?”正沾沾自喜的应老爷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笑容顿在脸上。
“没必要啊,我们又不是正经成亲,他估计没两天就能反应过来,这其实就是一场哄皇帝开心的喜事,重点不在于谁和谁,只是一个势力很大的世家选择用贵女下嫁的方式来换皇帝信任而已,他是弃子,女儿亦是,两个弃子,讲什么你情我愿呢?”应雨灵直接把话摊开来讲了。
哪怕这才是真相,应老爷还是叹了口气说:“至少,男人喜欢的话,你嫁到那边去,不会被冷待。”
应雨灵沉吟一会儿,摇头:“不用顾虑这个,我听娘亲说,她跟节度使的夫人有旧,互相通过气了,那位戈将军身无挂累,节度使又很看好,将来肯定要带着去边疆镇守,所以他如何,与女儿没太大关系的。”
如此,应老爷便放心下来,不再问应雨灵要画像送到戈冬止那去,不过也没让应雨灵继续练习了,让她去准备即将到来的大婚。
作为世家贵女,应雨灵许多事情都不用自己亲手做,自有旁人将一切事情给她准备好,就像是普通小门小户必须女儿家自己准备的嫁衣、盖头、绣鞋、鸳鸯枕等等物件,都不用应雨灵自己准备,她不是不会,而是没必要花这个时间。
府内有绣娘把东西准备好,只需要应雨灵试穿,再根据身形决定是否要更改一些细节。
是以,应雨灵需要准备的,反而是各种嫁妆,娘亲出一份、爹爹出一份、她自己得决定一份,还有远方的哥哥也得筹备一份,而且得回家来送嫁。
应雨灵必须清楚地知道自己有多少东西,又得带多少东西过去,路上损耗是多少,将来进了门要办喜事了,开销又是多少,任何一个要做当家主母的人,别的可以不会,算账识字必须会。
而且一个好的主母一套流程下来点的金银数额、丫鬟婆子小厮家仆,都是有数且适当的,不会多,更不会少,以应雨灵能进宫管凤印的本事,处理这些宅内琐事,绰绰有余。
与应家这边已经开始筹备不同,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