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无论如何，大宋不能乱。这是我的底限、我的承诺——我一定要守住。”
“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这是三哥的责任，也是我的承诺……可我……”
“年轻人的事，就让年轻人去决定吧。我们，首先要做好自己的事。事实上，每个人，都要先做好自己的事，才能不做旁人的拖累，才有兼济天下的资格……好了，别难过了。九弟这厢旧病复发、起不了身，本就离不开你。若是你再两头顾不得，可怎么好。”
“……我知道了。我会、我会坚持住的。”
“白飞羽，你恩将仇报，对扶持你的元老功臣斩尽杀绝，简直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飞龙门毁在你这么个黄口小儿手里，简直有辱祖师英名！”
“你不配执掌飞龙门！任用那些个歪门邪道，听凭外人残杀自家兄弟，你哪里还是当年那个让大家心悦诚服的豪侠！你不配！”
“就是！趋炎附势，阴谋诡计，里通外敌！你不配！不配！”
此起彼伏的叫骂声，伴随着一阵手起刀落的决绝，戛然而止。
“怎么不懂呢……你们怎么就不懂呢……”
飞龙门总舵，白飞羽一身极其华贵的衣裳，宝冠高耸，一身雍容与周遭的粗莽与血腥格格不入，面色亦沾染了无以言说的诡异妖冶，正端坐门主大位之上，细细阅读着手里的羊皮卷，半字不肯错漏，但语气老神在在、应付一般开口道：“弱肉强食啊。我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为了让兄弟们过上好日子，让咱们日后，再也不用遭人白眼任人非议……若不是我顶着这么多骂名，若不是我为你们抛头露面，飞龙门哪里走得到今日地步？可你们怎么、反倒要责骂我、反倒要推翻我呢……咱们出来混江湖的，以信义二字为先，你们这样恩将仇报，串通起来谋害我，无信无义，早晚会无以立足呀！”
周围站着的其余杂七杂八江湖人等，本是一捧散沙，手上大都不干净，为了借白飞羽权威免于被人寻仇追究才依附于斯。奈何本也是一帮趋炎附势的小人，如今眼看着门主走上了一条鱼死网破的疯路，强横手段之下，这些为虎作伥者，自然一口大气都不敢出。
“你们怎么知道我呢？你们只管自己的威名地位，哪里会在乎我——你们眼中这个黄口小儿——都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你以为这个破地方有什么好待的！朝三暮四、踩高拜低，说什么聚义行侠，实则乌烟瘴气！若是没有还手之力，只怕早就被这些吸血鬼给啃食干净了！是了，我有什么错？我有什么错！你们凭什么指责我，你们凭什么……我吃的苦、遭的罪，你们谁知道……你们都救不了我……你们、全都救不了我……分明是你们把我推下深渊……可你们、谁都没有法子救我……呵，你呢？你那么不染尘埃，你那么通天彻地……你会救我么……可我不想求你、不要求你……是我不愿意……救我啊……”
翌日清早，准备就绪的令驰云大踏步地来敲枕涛苑的门，无人来应。
“云瀚？”令驰云疑惑之下，心念一转，蓦得回想起昨日宫中、叶云瀚最后那一句何其掷地有声，只暗叫一声不好，一巴掌拍开了门扇。果不其然，屋中陈设一应整洁如新，却无半点人影；令驰云三步两步赶到榻前一探手，不见半丝余温。
“糟了。”令驰云再不耽搁，折身便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