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名门大派居然都递了帖,咄咄怪事。这方外清净地,什么时候倒被众人围得这般热络了?”
“便是没有风声,这场皇城大试,你们家大出风头,飞龙门却不得高张,就算是为了看你们两家的热闹,也会有人不请自来的。”叶云瀚并不觉得奇怪,继续道,“再说,方今武林,能与你们两家相提并论的,也就是这方外之地了。朝廷亲自搬下恩赏,栖霞宫于江湖后事作何态度,也颇引人关切。”
“唉,我是担心月青和小乙……江湖快要不太平了,希望栖霞宫能安然无恙。”
“弟子叩见师父。”
栖霞宫主殿炁一殿,换回弟子装束的栖霞宫首徒夙月青,在内室之中,向阔别多年的恩师宁惠宫主潜心叩拜。
面对这个首徒,宁惠宫主之心绪其实复杂。
夙月青原本是栖霞山郊一个猎户家的女儿,其父早年间曾在临安领卫戍宫禁的差事,因着为人忠厚又嫉恶如仇,曾在一次皇宫失窃案中被人构陷顶罪;多亏了当时路过的六殿下、也就是如今的六王爷,拦下了蛮横缉拿的差役,耐心问了几句经过,吩咐经办官员此中多有不实、应着发回重审,如此才保全了性命。后来因着受上司欺瞒而被牵连进禁卫派系之争,险些被乱党拉去祭旗,却又是被六殿下府中赶来平乱的精兵所救,还被赐予了一些钱财,让他脱离临安城的浑水,好生过活。自此,这一家父女便将六殿下视为天大恩人。
而夙月青则是因着年幼时在山郊帮助了游历归来的栖霞宫弟子而被记在栖霞宫名下为徒,学习医典武籍玄门道法;夙月青虽不是出身贵门高族,但悟性不差,加之勤学苦练,很快就在一众弟子之中脱颖而出,又因着在同代弟子中年级长些、为人公允周全而颇受拥戴,继而便成为了新任宫主宁惠座下首徒,被当成未来的掌门人培养。
事有转圜,一者因为夙父临终之时嘱咐夙月青一定要报答六王爷当年救命恩德;二者因为宁惠宫主座下多了一个半路出家的小师妹林小乙。
平心而论,尽管林小乙天赋过人、进境极快,但要作为栖霞宫一派掌门,沉肃周全、临危不乱的夙月青当然更为合适。可这些年,眼见倚仗的首徒身入朝局漂泊在外,青睐的关门弟子又自怀定见不为所动,既是掌门又是师父的宁惠宫主,其实并不比江湖上其他风口浪尖上的人物更少忧心。
但,无论如何,这一遭,两个孩子都回来了,暂还无恙。
“起身吧,回来就好。”宁惠宫主点点头,从蒲团上起身,上前一步,扶起徒儿,道。
夙月青周全了礼数,仍旧垂着头,一时千头万绪,不知该如何开口。默了一会儿方才试探道:“弟子在外许久,本不寄望能再回山门,全赖师父慈恩,还……还愿意认下弟子。”
宁惠宫主缓缓抬眼,倒似乎并不十分介意于夙月青所言,只淡淡回道:“隐居山中也好,行走世间也罢,只要心中有道,何处不可修行。何况你下山之前,早已经将此中缘故阐明,为师若只拘泥于你不在山门而心生不满,那倒是更应该检省自身了。”
夙月青的头又低了低。
“不必藏了。”宁惠宫主敬香之后,回转身来,一派了然于胸道,“你心中向道,想回山门而不得,只差那一块阐明身份的白玉圭而已。而你小师妹与你大不相同,若是有法子,恐怕她这趟,使尽浑身解数也不愿意再回到山上,受这多年拘束了。”
“师父多虑了。”夙月青立时应道,“小乙毕竟年少识浅,只是一时贪恋尘世繁华。弟子在山下也曾与她仔细聊过,可以保证,她从来没有任何不满于山中生活的想法。”
宁惠宫主看了一眼自己的首徒,叹了口气:“罢了。此中另有缘故,你不必操烦。前些日子你送回来的信函,为师已经收悉了,唤你过来,也是想以此事为先。”
夙月青闻言也警觉不少。宁惠宫主所说的传信,乃是在令驰云将鎏金绣球交予朝廷之后不久发生的。在夙月青下山之前,宁惠宫主曾经交待她,端王早年间曾向太上皇进献过一件紫玉麒麟,若是有任何关乎此物的事情发生,务必要回报师门知悉。虽然并不知道师父身居方外,为何会知道乃至关注这么一件身外物,然毕竟师命在上,夙月青便也一直勤勤恳恳地留心收集各路消息。只是,就像她从来没跟旁人说起过师父的交待一样,回禀师父时,她也只说了鎏金绣球被交还朝廷,而并未提及叶云瀚与令驰云在此间的具体经历乃至龃龉之事。
“如今再怎么百般遮掩,也藏不住了。”宁惠宫主并未瞧见夙月青自己的盘算,只自己又接着说下去,“飞龙门执此一隅,剩下两件却都在朝廷手中,若是因此就想待价而沽,恐怕,这一次皇城大试最终的圣旨,就是朝廷大体的态度了。”
“师父慧眼。”夙月青心下暗暗肯定,又将自己的疑惑也说了出来,“说起来,这事分明是他们自己先挑起来的,占据了先机,反倒搞得像是被人牵着鼻子走。如今收不住场,不知道是不是能说一句作茧自缚。只怕,目下不管知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