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说七弟,别走那么快嘛!”
回返西苑住处的路上,悠哉悠哉的完颜熙一路赏花观鸟,正是得意,却见完颜磊从身后疾步而来,看见他也一如往日里冷若冰霜,只顾着带着自己亲随赶路,便赶紧追了过去,一脸讨好道,“七弟昨日文章做得极好,今日又一番乱棋苦战,真是为我大金立威啊!为兄虚长你两岁,却真是越来越不可与你同日而语了,啊?”
“啪”的一声,完颜磊右手一扇,拍掉了完颜熙讨好而来的丝面扇子,仍是不曾看他一眼,冷道:“好歹也是大金国的王子,这副样子,像什么话。”
“是,是,七弟说得在理。”完颜熙讨了没趣,硬腆着脸收回了扇子,却又缠着问道,“不过以今日情势看来,此次来前,七弟的担忧,不无道理啊……那个叶云瀚,看来,的确是给七弟,惹了些麻烦不是……”
听话听音,完颜磊没有出声,只是微微侧过脸去,一双冷眼,直直盯着完颜熙似有诡谲的神色。
“唉,七弟,为兄也是担心你的安危。毕竟圣上如此器重你,你又是咱们王室数一数二的人才……为兄这一趟,不就是为了保你成功嘛……”完颜熙被完颜磊的冷眼盯得一愣,声音颤了一分,却仍然梗着脖子说道,“为兄身无长才,但是为了咱们大金长久计,也是应当做一些细碎的辅助之功嘛……何况,七弟这块心病,也已经积攒了三四年了……”
“完颜熙。”不等完颜熙把话说完,完颜磊冷然一声,立时止住了他的话头,更兼一步上前,抬手已是提起了他这堂兄的衣领子,面色微愠道,“我同意带你来,可不是让你给我添乱的。我跟叶云瀚之间的恩怨,还轮不到你来过问。你平日里有多少见不得人的花花肠子,我没兴趣;但是这一趟,既然我亲自来了,事情就不许别人插手——你最好不要给我从中作梗,不然,不管事态如何演变,我都绝对不会饶了你。”
“是,是,为兄知道你的脾气,自然不会给你惹事……”完颜熙一阵愣怔,方回过神来,便只知道连连讨饶应诺。完颜磊一双冷眼在他脸上往来扫了几回,方才松开手,只让完颜熙踉跄了几步,才稳住身形。只是,尚不及完颜熙再作何奉承许诺,完颜磊便即大步离去,一身肃杀,但留沿途一阵寂静退避。
“小王爷,好歹您也是兄长,可七殿下这脾气……”
“切,窝里横。”完颜熙远远睨着完颜磊的背影,似是不满地嘟囔了一声,却也不敢再多议论,只冲他近前的亲随使了个眼色,一行人便取道另一处,回返西苑。
“你说说,这一趟,完颜磊到底是赢了好,还是输了好?”
“这个……奴才愚钝,不过如果七殿下赢了,自然是大大的出头露脸。若是以此能够钳制住端王赵慎,不仅咱们大金国能再狠狠压上这些宋人一头,连他以后在朝中的威望,也得更上一层楼了。如果七殿下输了,怕是在皇族的老王爷们那里,交待不了吧……不过卑职看来,至少到现在,七殿下的胜算……”
“哼,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么?”完颜熙愤愤然将扇子往掌心一敲,冷哼道,“平日里在中都城,人人都顺着他,可是让他好生不知天高地厚了!当年吃了暴亏,如今倒要来算账,哼,那个姓叶的难道就会原地踏步、等你来挑衅不成?”
“既然如此,小王爷,您为何还要忍这口恶气呢?这么多年了,七殿下仗着自己的出身,可没少给您使脸色看,哪里曾把您当做是兄长!”
“若不是被完颜亮那个杀千刀的老贼拖累,我岂会被人奚落至此!哼!祖辈老人们从小就都偏心于他……不就是那么一个爹么!死都死了那么多年了,一点哀荣,还神气什么!要不是为了在大汗那里留点好……老子才不跟他来受这个罪呢!”
“啪”的一声,完颜熙一巴掌甩出,当即掀翻了身旁一丛花木。
“小王爷息怒……”亲随赶紧劝慰道,又四下里张望了一番,方才压低了声音,仔细回道,“七殿下自是眼高于顶,可咱们不也有自己的筹谋么……既然这次联姻,大汗那里都只是稍加搪塞,咱们揣摩着圣意行事,自然也是出不了差错的……”
听得亲随如此劝解,完颜熙稍稍敛了敛一身愠怒,淡淡瞥了一眼,问道:“你说的那个人,可稳妥么?”
“小王爷请放心。东西奴才亲自见过,可真是厉害的紧呢!若是事情成了,叶云瀚触犯宫规、名誉扫地,正好让七殿下烈火烹油,管教他自己受着,咱们正可全身而退,回头还能在大汗那里攒下些人情;若是败了……咱们与那叶云瀚一无仇怨二无拼斗的,而且那东西在临安城里也弄得到,自然是怀疑不到小王爷您头上来……”
至此,完颜熙的脸色才算是缓和了一些,缓缓舒出一口气道:“不过你还是得小心着点。事情办妥了,为防万一,可不能留下后患。”
“小王爷放心,奴才已经处理干净了。”
“哼,什么谪仙。仗着一点口舌之利,竟然敢给爷使绊子……这一两极品堕神香,可是花了我五百两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