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剑应声而断,他掩面道:“老夫技不如人,自此以后,姑娘所在之地,退避三舍。”
众人默然无声,看他两人远走。
木道人随后尴尬道:“你也知道,苦瓜大师是金九龄师兄,我们接到消息就赶过来了,其实并无恶意。”
忽得华一帆冷笑一声:“不错不错,你们对这位姑娘出手其实并无恶意,金九龄那恶徒刺瞎我们的眼睛更没有恶意!”
华一帆有一双鉴别古画的利眼,金九龄亦是个中好手,两人志趣相同,引为知己,自从华一帆知道绣花大盗真身,时时刻刻都在悔恨,恨自己引狼入室,正是朋友的身份,才叫金九龄知道他名下有多少珍藏古画。
他对金九龄的恨意并不比江重威的要少,此刻怎么会对前来要人的木道人等人有好脸色呢,说一句恨上了也不为过,若非忌惮他是武当长老,恐怕更难听的话也说得出来。
木道人干干一笑,向众人抱拳离开。
花满楼快步走到钟芙身旁:“你可有事?”
他方才心头焦急,苦于被木道人缠住,相救不急。
钟芙摇头一句无事,除了真气倾泻而出有些力竭,并无什么妨碍。
紫衫女子也走到钟芙身边,慢吞吞道:“楼主,那三人要不要……”
她杏眼微微合起,无端端显出几分杀气。
被慢一步过来的陆小凤听在耳中,不禁心头一跳,他这时回过味来,心道:楼主,什么楼主,别不是青衣楼楼主。
钟芙摇摇头,轻声道:“那三个人来头都大,最近安分些,别给自己找麻烦。”
好不容易叫别人忘记青衣楼,轻易不要再出头了。
青衣楼的势力此前被峨嵋同珠光宝气阁清理大半,人人都道被余孽被诛,却不知好一些情报网和未曾作恶的人马被钟芙收归麾下,事情才压下不久,还是先别冒头了。
古松居士和苦瓜大师只怕也没脸找她麻烦,方才对掌时,他们被钟芙的真气波及到,脏腑受损严重,更要命的是内力不知为何还没去一节,既不敢声张,也没脸声张,别说古松居士的“退避三舍”,就算没有,恐怕好几年不会出现在钟芙眼前。
至于木道人……他与花满楼打斗时功夫没有尽出,也不知是看在花满楼是朋友的份上,还是有其他的缘故。
她摇头时,绑发的青色缎带晃在陆小凤眼前,缎带中间处断了大半,剩下的藕断丝连地挂着,荡在腮颊,缺口处有些勾丝,陆小凤不知道是被林中树枝勾到的还是打斗时被其他人所伤。
他下意识去摸自己的袖口,竟掏出一把割肉的小刀来递给钟芙,指了指她的发带。
钟芙并指一划,缺口平整如刀割,倒是用不到他那把小刀了,他只好悻悻地将小刀又收了回去。
江重威等人要来道谢,钟芙说道不必,一行人驾车的驾车,骑马的骑马,赶回县衙等金九龄候审。
林知县处事极快,很快了结案子。
雨过天晴,绣花大盗一案落下帷幕,旁的人哪里来又哪里回了,剩下陆小凤、花满楼、司空摘星、薛冰四个。
这还是钟芙第一次见到清醒着的薛冰,她虽有个“冷罗刹”的称号,其实性情并不暴躁,说话也温声细语的,她自然是个十足的美人,着一身白衣,气色稍差,却更有弱不胜衣的风流婉转之态。
她是神针夫人的孙女,自小受宠,此前差点被金九龄奸计所害,心里不是不后怕的,江湖险恶,她这才看着了。
她在辛叔茂处受了惊吓,不管怎么说,辛叔茂也是坑了她和陆小凤一把,他也不敢多待,所以早早回羊城了。
今天这桌席面是薛冰自己掏钱请的,摆在宁县唯一一家酒楼里,大厨却是她请的福州最好的红案师傅,菜是好菜,酒也是酒,吃的是最时令的海鲜,司空摘星同雪儿姿态摆得文雅,下筷子的动作倒是一个比一个快。
陆小凤本来是想要慢慢享受好酒,可见菜下得那么快也急了:“你这猴精,倒给我们留些,小表姐,你也心疼心疼小辈吧。”
上官雪儿才不理他,表姐外出虽不带她,但出去做什么从不瞒她,她有多担心此刻就有多饿,表姐早就告诉过她,只有填饱肚子才能解决一切问题。她比陆小凤这些人知道得更多,表姐的大事还没完哩,眼下一桌好菜可不得痛痛快快地吃。
薛冰说道:“放心吧,后厨还有菜呢。”
薛冰举杯来谢钟芙,谢她相救维护之情。
“小妹以茶代酒,谢姐姐相救维护之情,若不是姐姐,我还不知是如何下场。”她将杯中酒饮尽,一杯下肚,脸色晕红,似乎不胜酒力,眼神轻颤,更添柔情之意。
她喃喃地对着钟芙道:“姐姐,我见了你才知道什么是自惭形秽了。”
陆小凤饮酒的动作一顿,这话说得真是意外,倒有些谦逊过头,不像她的性格了。
钟芙一怔,继而失笑:“薛姑娘自谦了,这话我却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