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层中立足,她理直气壮地四处走动着,掩盖心虚,好巧不巧,在一个不显眼的角落里,她发现一个上了锁的木箱。
“我要看这个,屋子里就它上了锁,里面没有鬼,谁都不信。”
“这个是玉烛的,钥匙在她手上,你别急我去叫她,应该是睡着了。”
蒋涵快速地跑到床前唤了几声玉烛,见没有任何声响后,道了一声得罪,便开始掀开床帷,却惊见玉烛早已清醒,盘坐于床上,古井无波似老僧入定一般望着她。
“玉烛,那个妙恕的镯子不见了,需要你开箱给大家看看。不过……”
蒋涵还没有说完,杭景文就出声打断,“给她废话那么多干什么?冉玉烛这屋子里就你的箱子上了锁,难道里面真的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还是你心中有鬼,偷了妙恕的镯子怕被人发现,就锁上,这样大家就都不能发现了!”
玉烛打心里地佩服杭文景这东拉西扯的思考方向,如此牵强附会之说,也能面不改色地宣之于口,她极力忍下想翻白眼的冲动,冷冷地回了句,“我没有偷别人的东西!”
“我们从进门到现在都这么久了,那你为什么一直躲在床上,不是心虚那是什么!我看就是你偷的!”
这话听得玉烛气笑了,她看着不远处站得直挺挺的杭文景,好一张白净的脸,倒叫她想起戏台子上踩着高跷、走着方步、咿呀咿呀叫嚷的秦桧,顺着记忆接出一句莫须有。
若在平时还好,偏偏杭文景此时在气头上,任何一个笑对她来说都是燎原的星火,引出滔天怒海,“你个穷乡僻壤来的南蛮子(6),不要以为猜中过皇长子殿下的心思,得了些赏赐,就以为你能当选正妃,压我们一头,不仅笑话我,还骂我!”
玉烛了然这时的杭景文固执着己见,说什么也听不进去,干什么也看不顺眼,索性重新掩帐躺下,打定主意不再搭理。
那厢,杭文景深吸了一口气,使自己镇静下来,却不打算放过,直接命令身后的同伙将玉烛从床上拖下来,自己则拿起桌上的铜制烛台,径直地走过去打砸木箱上的铁锁。
砸了几下后,铁锁依旧□□,杭文景没法,只好走到被人架着的玉烛面前,摊开手掌,“钥匙拿出来!”
玉烛偏过头,不理睬她。
杭文景索性抬起手将玉烛的脑袋转过来,这也是她第一次近距离地仔细观察玉烛。她发现她是真的很瘦小,单单薄薄的,如纸片一般,甚至无甚生气可说,但这并不影响她的美丽,苍白缺少血色的皮肤是一张天然的画纸,印上浓淡到化不开的眉眼,似漆黑的霜雪夜,冷凝寒彻,又似袅娜朦胧的层层迷雾,神秘变幻;高挺的鼻梁锋利嶙峋,一如远山;然而就是这样一副寡淡出人烟尘埃的脸上有着一抹红艳艳的唇,陡然生意盎然,消融冰雪,以至于柔和到捎上零星媚意,瞬间纸片死物成了穿书而出的生香精怪狐仙。
可惜得是精怪不通人性,狐仙惹人嫉恨。
不似凡尘之物,零落成泥,活该摧毁。
却不能是今日,毕竟她还没有大胆到可以在如此耳目鼻喉众多的场所,公然留下把柄加害同届秀女。
她一只手抚上玉烛的脸,轻佻地如情人般仔仔细细地摩挲着,随后再轻轻拍了几下,好似万分珍视,内心深处却疯狂地滋生出名为残忍的巨根。
身旁知情识意的爪牙开始翻箱倒柜、掀床扔被,却无甚成果。
终于她开始放纵着凌虐快感,薄唇上下翕动,吐露出恶毒的□□,“那就扒下她衣裳,看看会不会藏在她身上。”
以多欺少带着浓重恶意的欺辱,玉烛早就习以为常,她没有惧怕,深知诚惶诚恐的丑态只会让凌虐者更加得意,所以她不啃一声,拼命挣扎,竭力迸发出小小的身体内的巨大能量,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不一会就挣脱开来,可换来了更多人的围追堵截。
所以,那就继续,再战一场。
竭尽全力。
半月前,皇长子遣人为每名秀女送来一株干枯的萱草,让人猜他此举的深意,可只有玉烛一人猜中,再加上她性子孤僻,不善言辞,从不与人来往,这如何不惹人记恨,因此同届秀女中多得是落井下石的施暴者、幸灾乐祸的旁观者。
不过也有例外,杨舒月就是另类,不吝于对每一个人释放善意,此刻她不停地劝着架,无可下手,只能大声地嚷嚷:“别打了!别打了!”
她求助于身旁的姚婉君,却遗忘了姚婉君也不喜玉烛的孤僻,一直立于一旁看戏。蒋涵还算仗义,身体力行地趴啦着厮打在外围的人,可她二人,终究势单力薄。最后实在没了办法,杨舒月干脆逃出混乱,向外求救。
厮打中,玉烛随身的挂着的布囊被扯下,迅速到了杭景文手中,她打开,拿到钥匙开了箱。
满箱子绫罗绸缎新裁成的衣衫,精美异常,荷花纹样的织金马面、绣着兰草的琵琶袖对襟衫和绣着花鸟祥纹的交领上襦等等,全是时兴形式。
可从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