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去路,他们全都用异样的眼光盯着他看,季风漾大步走过去,低吼了一声:“让开!”
那些人立刻给他让开了道,之后,他就浑浑噩噩地离开了这里。
他漫无目的地在河岸边行走着,垂着头,看着这双手上沾染到的殷红血迹,多么刺目的红,就像入了秋飘零的枫叶。
疯子……精神病……
那些尖锐的话语不停在他头顶上空飘荡,那个鲜少人知道的秘密,就这样出现了那些人的口中。
它们会像暗黑的潮水一样将他淹没。
他站在街道末尾,看着前方幽幽暗暗的长街,在那棵巨大古老的黄桷树下,又出现了几个小男孩小女孩,他们将他围堵住,指着他,笑着说:“哈哈哈,季风漾,你妈妈她好傻哦。她还抢我们的糖吃,你快买糖还给我们,不然我们就骗她到隔壁街的李光棍那里去。”
“季风漾,你妈妈该不会就是电视剧里的那种疯子吧?”
“季风漾,你妈是精神病,你是不是啊?”
“季风漾,你妈妈不听话,是不是就要送去精神病院关起来啊?”
……
各种各样的声音漫灌而来,那些暗黑的回忆,像密密麻麻的虫子往他大脑里钻,企图将他的脑细胞咬死,企图将他的大脑占领。
他双手捧住了头,哑声低吼了起来,他想努力甩掉那些回忆,可是无论他怎么用力,都甩不干净。
直到,一声清亮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季风漾?”
少女的声音似夏日最甘甜的清泉,淌过耳膜,流过心间,注入心海。
他抬起头来,看到在那棵青葱繁茂的大树下,幽暗昏沉的夜色里,闯入了一个穿着白色校服的少女。
少女扎着高高的长马尾,周身渡了月光的清辉,就连飞舞的发丝,也被染成了银白色,像是一根根飘起来的银色丝线,缠绕不断。
她带着光,闯进黑暗中,闯进他的世界里。
少女脸上布满错愕,朝着他走来,大喊他的名字:“季风漾,是你吗?”
他站在原地定定看着她,却是一句话都没说。
少女继续向他走来,问:“季风漾,你怎么了?”
他没有回答。
在她快要走近的时候,他转身跑走了。
“???”
洋榴满头问号。
怎么跑了呢?
她朝着他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回想起刚才看到的画面,他抱着头痛吟的模样,而且她还看到了他的手上似乎有一点血,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
她大步追了过去,见他拐入了一条幽深的小巷子里,她也跑了进去,但是进去后却没有见到人。
“季风漾?”她试着喊了他一下。
依旧没有回应。
她往前走了几步,里面越来越暗,安静得有些瘆人,“季风漾,你在里面吗?”
这次,季风漾回答了她:“别再过来了。”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哑,与平常很是不同。
他就站在前面的巷弄转角,并不是很远。
洋榴停住了步伐,问:“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季风漾又没有回答她。
过了好久,他才说:“没事,就是刚打了架。”
“打架?你还打架?那你受伤了吗?你手上好像流血了。”
“不是我的血。”
“为什么要……”打架?
她的话还没问完,就被他打断:“别问。”
“好……”
洋榴站在这里,没有离去,也没有前进,就安安静静地守着他。
她不知道他遇见了什么事,也不知道他为何打架,但她知道他情绪很低落。
他的状态,似乎很不好。
季风漾靠墙而站,他仰头看着天上的月,被楼房遮住了半边头,目光呆滞地看了许久,沙哑的嗓音在寂静的夜里响起,问:“你走了么?”
“没有。”外面很快传来洋榴的回答。
为什么不走啊?
他没有问出来。
因为他的内心是渴望她留在这里的,渴望她一直这样安静地陪着他。
不管她出于什么原因,只要她在这儿就好了。
洋榴这晚在这里守了他很久,他什么话也没再跟她说,后来两人就各自回了家。
从那天以后,他便没有同他们一起放学了,也没有再和他们一起去学习。
当她再次听到有关他的消息已经是三天后了。
那天,学校里纷纷扬扬全部都在传他的事情,她不理解,为什么所有人一夜之间都知道他打架的事情了呢?
“榴榴!你看见那个视频了吗?”舒沅沅从座位上冲了过来。
“什么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