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中歇养了一月有余,挽风深知不能再住下去了,同母亲商量回去的事宜。
林夫人虽然舍不得,但是不能留挽风在家太久。她当初强行把挽风带回来,外头流言四起,议论纷纷。
如今朝堂动荡,内忧外患,此番情况对两府有害无利,便只得同意。
“今后行事要更加小心,万不可再向今日这般莽撞了。凡事三思而后行,就当是为了我们,你也要好好的保重自己。”林夫人殷殷嘱托,挽风几次三番的命悬一线,给她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槿风和柏风单独把挽风叫到一旁,说道:“今后定要好好为自己打算,家里你不必担心,我们会照顾好。”
临行前,柏风又似变魔术一般,掏出一支青金石嵌宝的玉钗,像以前那样逗她。
“你们替我照顾好母亲,我怕她天天这个样子,身体会垮的。”
离开了太师府,意渟抱着她,安抚她的情绪。要是再让挽风出事,恐怕太师府就真的要把挽风藏起来了。
回到了侯府,挽风先去向公婆请罪。侯爷夫妇也自知理亏,见她识大体,也不多做计较。
天气渐寒,大雪一场接着一场,每每临近年关,账本堆积如山,紫菀、白芍等人更是忙的团团转。
“紫菀,新府那边算是竣工了,你抽空去一趟再检查一遍,新年之前总是要落成。”
“白芍,一会儿你派人把这幅画给贵妃娘娘送过去。”
紫菀端来一盅桂圆汤,“姑娘,喝些热汤歇歇吧,小心熬坏了眼睛。”
“不碍事,我就快看完了,大家辛苦一年,早点看完,都能回去过个好年。”挽风一边看帐,一边噼里啪啦的拨弄算盘。
红袖顶着一身风雪,捏着一封梅花笺匆匆跑了进来,“姑娘,有重要信件。”
挽风搁下毛笔,见是梅花笺有些迫不及待的打开,这梅花笺是华阳和挽风之间的特殊联络信件。
她简单扫了一眼信件的内容,“紫菀,将军回来了没有?”
红袖说道,“我回来的时候,看见将军的马车正在往回走。”
挽风抓起狐裘披在身上,就往外走,大雪纷纷扬扬,她就那么站在门口等着意渟回来。
意渟一下马车就见挽风守在门口,“这大雪天,夫人怎么在门口站着。”
“将军,我有要紧事跟你说。”
看着挽风急切的模样,“走,去书房。”
“将军,我有要事请你帮忙。”
“出了什么事,这么急?”
“新昆靡薨逝了。”
意渟有些惊骇,“怎么会,这前后不过才一年时间。”
挽风叹了口气,“具体情况还不得而知,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只是按照贵霜风俗,华阳还要再次下嫁新一任的国主。
当年我无力阻止华阳远嫁的悲剧,后又赶上两国议和。现下局势稳定,我希望将军能够向陛下陈情,争取让华阳回来。”
意渟思考半刻,“如今的和平来之不易,更是两国百姓期盼已久的心愿。公主一事,稍有不慎,可能就会破坏这来之不易的议和。”
“无论如何,还请将军在朝堂之中多加斡旋,我亦会请其他人从旁辅助,只是将军,一定要尽力争取让华阳回来。”
见她焦急恳切,意渟安抚着她坐下,“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会想办法争取争取这件事,只是你不要轻举妄动,若是激怒陛下,反而适得其反,再想回来就难了。”
挽风握紧了拳头,却又无力的松开,难道真的要让她眼睁睁看着华阳三嫁吗?
一连多日,意渟忙的早出晚归,经常夜不归府,挽风第一次体会到了干着急的滋味。
挽风睡梦间,感觉到了意渟归来。“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意渟抱着她,低声道,“在忙一些事情,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挽风困的不行,嗯了一声又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醒来的时候,意渟又早已离开了。
皇后和大皇子,迟迟未见下一步的动作,意渟也忙的越来越晚,现下已经数日未归府,挽风隐隐觉得会有大事发生。
她提笔写下一封书信,唤来红袖:“红袖,你把这封信交给侍棋,告诉她尽力而为便可,不必强求。”
红袖接过信件,有些犹疑,“姑娘从前,可不会说这样的话。”
挽风浅笑一声,“以前惯看山河大川,觉得这个世界强者为王,凡事力求尽善尽美。
经历越多,越觉得有些事情强求不得,反而会适得其反,有时候顺其自然反而会得到意想不到的结果。”
“红袖明白。”她小心收好信件,刚要离开又被叫住。
“等等,告诉传书,边关计划暂且搁置。”
“现在是最好的时机,姑娘为何…”,红袖不明白,好容易才走到这一步,为何此时突然搁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