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渟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睡,干脆直接起身,出去透气。
望着空中明月,不知怎的,总觉得这京城的月色比边关的还要清冷几分,任多奸险诡诈的敌人,他都能从容应对。
可挽风的心思他看不穿,也猜不透,甚至都不清楚自己对她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
意渟轻轻叹了口气,忽的听到墙壁另一侧,有悉悉索索的声音,飞身越过墙壁,见到一个小孩的背影,那孩子转过身看到了意渟,吓得惊呼出声。
见他一个人站在院落里,有些讶异的问道:“阿冀?你在这里做什么?”
阿冀见是意渟,嘴里嗫嚅着,“将…将军……我在…看月亮……”
“这么晚不睡觉,为什么要看月亮?”
“阿婆以前说,只要我想她了,就看看月亮,她说她就住在月亮上。”
看着阿冀纯真的小脸,意渟蹲下身,轻轻握住他的小手,“阿冀,以后你就是我的儿子,跟我回侯府去”
阿冀懵懵懂懂的点点头。
“来,我带你回去睡觉。”意渟走了一半,忽然意识到自己根本找不到路,低头看了阿冀,一把把他抱在怀里,飞身而跃,回到挽风的院子。
早上的时候,白芍前去唤意渟吃早饭,看到阿冀和意渟躺在一起,才意识到昨晚阿冀没在房中,有些心虚,生怕挽风知道这件事,会训斥她没有好好照顾阿冀,晨间做事时手脚格外的勤快。
白芍服侍意渟和阿冀洗漱结束之后,带着二人前往饭厅,她也不知道带着阿冀去主厅是否妥当,但是阿冀和意渟呆在一起,她也不好单独把阿冀带离。
到了前厅,早膳已经摆好,挽风见到意渟前来,主动上前拉着意渟就坐,又把阿冀安排在旁边。
席间众人静静的吃饭,梧风不小心打翻了碗,引起一阵忙乱,阿冀主动收拾掉落的碗筷食物,被意渟拉回了座位上。
林父一幅严肃的模样,刚要说什么就被林夫人瞪了回去,又继续默默吃饭。
吃完了饭,意渟悄悄带着挽风出去,说是有事要说。
挽风见意渟神神秘秘的,“你今天怎么了?吃饭的时候,我就觉得你有心事。”
“我们出去说。”意渟刚和挽风走了没几步。
林柏风就追了上来,“如意,你等一下,我有个东西送给你。”
他一把搂走挽风,对着意渟说:“短暂的借用一下我妹妹哈。”
挽风回头看着意渟欲言又止的模样,意渟只是笑着点点头。
她一把拍开柏风的手,“你要给我什么啊?怎么也神神秘秘的。”
“当然是好东西。”柏风一边说,一边从里怀掏出一个绢布包,小心拨开布料,是一串多宝青金石手串。
“哇,好漂亮的青金石。”她一直特别喜欢青金石,还收藏了一整套青金石的珠宝,平时都不舍得带。
柏风还在一旁滔滔不绝地讲述自己找到这料材是多么艰难,找了多么好的匠人打磨。挽风开心的抱住柏风,“谢谢二哥”
意渟远远看着二人开心的模样,也不自觉地微笑,挽风自从回了太师府,整个人都焕发了生机,比在将军府和侯府的时候看起来要欢快许多。
挽风走回意渟身边,见意渟看着远方发呆,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将军?将军?”
意渟回过神,笑了一下说道,“走吧。”
他一言不发,带着挽风从侧门离开太师府,顺着小路走向后山。
“将军,你到底想和我说什么?”挽风眼见越走越偏,不由出声打破沉默。
意渟面色犹疑,从怀里掏出丝帕和如意,轻轻放到挽风的手里,“你可还认得这个?”
挽风伸手接过,一点一点拆开帕子,里面赫然躺着如意绳络,帕子的一角还绣着歪歪扭扭的如意,她伸手轻轻抚摸绣字,“紫菀同我说的原来是这个。”
“你曾经问过我,是否有心仪之人,我无法回答你。当年那个小姑娘的搭救之恩我一直铭记于心,可我甚至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即使到了今日,我也分不清这份感情到底是什么。”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把它收在身边”,他垂眸看着她手上闪闪发光的如意坠子,“后来,你出现了……”
意渟话锋一转,“挽风,陪在我身边,我们一起并肩走下去,好不好。”
挽风直视他的双眸,见他认真恳切,还是收回了目光,手指无意的摩挲着手帕的绣字。
半晌,她缓缓开口,“将军,这帕子和绳络的确是我的,但是我并不记得少时与将军的交集,所以这份功劳我不敢冒领。”
她整理好帕子和坠子,放还到意渟的手里,“我与将军,自始至终都是荣辱与共,我愿意与将军携手并肩,但我是我,不是别人。”
见挽风坚决否认,他心中一空,话中之意不能再明显了,是在警告他不要把她幻想成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