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聊继续沸腾,江灼雪退出和大小姐的聊天框时,又鬼使神差地点进去。
一张抓拍照。
——阮瑟和那男的在逛街,时间是傍晚,斜阳涂抹在两人的头发上,金澄澄的好似一层油彩。
平心而论,偷拍者技术不错:阮瑟侧着头,正好面向镜头,她在笑,眼睛几近琥珀色,映着火烧般的霞光。
那照片下照旧刷着祝福消息,还有“癞蛤蟆不要吃天鹅肉”等。
江灼雪完全没看进去那些消息,他无法自抑地把照片放大,再放大,仔细地看她的瞳孔,仿佛要确认那里映着谁的影子。
下班后他去喝酒,只是尽量地控制自己别烂醉如泥,阮瑟白日里向他抱怨过咖啡的口味,他还记得晚上还要给她煮咖啡。
可是他还是醉了,感到怒气泡了水,潮滋滋的令人生厌。
一张名片轻飘飘落在桌上。
江灼雪瞟见了熟悉的公司名称,是阮氏的对家之一,近几年在外贸领域与阮氏死去活来,彼此都添了不少绊子。
他久久不语,将酒杯放回桌面,磕出一声清脆的响。
“我看过你的资料。”来人勾过椅子坐下,随意地将长发拢到背后。
她是个年轻姑娘,一身高定,眼角和嘴唇都亮晶晶的。
江灼雪看她一眼,发现她和阮瑟用的是同一款唇釉。
既然看过他的资料,说明是核心高层了。
“叶大小姐来找我,是以什么身份?”他点了点名片,唇角扯了扯,“这上面只写了贵司,没写您的头衔。”
叶家唯一的,至少是公众上唯一的女儿——叶若云,望着他笑了一笑,“我只看到你照片,不过.....现在我对你本人也蛮感兴趣。”
“我父亲年轻时做事荒唐了点,给我弄出几个便宜弟妹。”叶小姐这般开场道。
她的要求和江灼雪猜的差不多:帮她挣一份功,确保董事会的支持,以此抗衡糊涂老爹。
“扳倒阮氏不至于,啃下一块肉就足够了,我的敌人只是那几个不争气的私生子罢了。”
江灼雪打个响指,替她要了一杯龙舌兰日出,而后的半个小时,他们一言不发,各自想着事情,又点了许多酒。
.......
夜幕像一碗黑糊糊的浓汤,云团起伏虬结,看着叫人反胃。
江灼雪一眼望见了阮瑟的车。
他不作声,在车门打开时也未回头,摇摇晃晃地向楼道口走去。他听到脚步声跟着自己,简直像另一串心跳。
他刚做了亏心事,可是依旧对那张照片一腔怨气,不愿检讨自己。
要关门时,阮瑟情急地抬手拦了一下,门差点就夹着了她。江灼雪眼疾手快地反推开了门,站在原地深深地呼吸,然后将她拉了进来。
“你来做什么?”他撇过脸不看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冷一些。
“保镖说你又喝多了,我怕你被人欺负。”
“我是个男人,为什么你会觉得我会一直被人欺负?”江灼雪从鼻子里轻轻笑了一声。
“因为你很漂亮。”她回答的理所当然,“为什么喝酒,不开心吗?”
短暂的沉默过后,他犹豫再三,最后还是伸手还是抱住了她,将脸埋进她的颈窝里。
阮瑟的皮肤很凉,而他的吐息灼热,带着熏熏然的酒气,好像一把愈演愈烈的火,静静地在她的肌肤上蔓烧。
“你没有来接我。”他的声音闷闷的。
“抱歉,在乔硕那里耽误了一会。”
江灼雪笑了,笑容却毫无温度。
“乔硕是谁?”
“父亲朋友的儿子。”
这是一个无法解释任何事的回答。如果江灼雪现在问她,江灼雪是谁?大概会得到一个类似格式的答案。
“为什么会在他那里?”
“因为白天去给乔伯父买生日礼物了。”
江灼雪问一句,阮瑟就回答一句,她实在过于光明正大,丝毫没有犹豫就能答上他的问题,他知道她没有骗他。
于是他鬼使神差的问出了那句:“那你把我当什么?”
阮瑟茫然地看着他,脑子短暂的停顿了一下,随即又被他炙热的吐息一下下地扑到眼睫上,令她不得不闭上眼睛。
她疑惑的反问他,“怎么突然问这个?”
江灼雪又陷入了沉默,许久后才开口,“因为想知道。”
“朋友。”
意料之中的答案,可它仍像一把刀刺进江灼雪心里,在他扯出微笑时搅动,剖开血肉和组织,淋淋漓漓地割出血来。
这痛苦简直无法忍受,终究逼得他的心脏发出声音:“就只是……朋友吗?”
不等阮瑟开口,他又问:“你会跟乔硕在一起吗?”
“在一起?”阮瑟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