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眼的时候，她们已经回到了这栋废弃的教学楼里了。
楚河从地上爬起来，看到柳颖在不远处躺着。
“嘶……”旁边传来一阵抽气声。
“我说为什么它们要道歉！”蔡瑞雪看着自己满身伤痕，气得想回去揪着它们送上一盆自己的血。
楚河坐起来默默盯着她。
“干嘛？”蔡瑞雪有些谨慎往后退。
不怪她这样，毕竟她是被柳颖她们押着过来的。
这就要从一开始说起了。
在秦岭分水线靠南方一座小城，初冬的清晨，天空飘着柳絮般的小雪，产房也响起了嘹亮的哭声。
在农产品公司工作的父母喜笑颜开：“下雪了，瑞雪兆丰年啊瑞雪兆丰年，我们的乖宝就叫瑞雪！”
蔡瑞雪如普通人一般长大，只是从记事起母亲就经常不在家里，父亲对此没有任何说辞。
她觉得奇怪，自己也不觉得有什么难过的。
在这个偶有执念拉人下水的世界里，她幸运地都没有遭遇过。
直到夏夜某个晚上，七岁的蔡瑞雪跟父亲和好不容易暂时结束工作回家陪她的母亲在公园的小径上饭后消食。
在踏上台阶去往一座桥的时候，忽然便有一股黑雾笼罩。
耳边是刺耳的低语，她一个踉跄跌倒在地，露着的膝盖手肘磕在阶梯上，登时冒出血珠。
身边的父母不知所踪，只余她一人在原地嚎啕大哭。
一旁草丛里突然钻出来一个人：“糟了！”
只见那男子紧张地窜到她眼前，眼角还带着哈欠的泪珠：“小妹妹，跟你一起的人呢？不会进去了吧？”
“爸爸，妈妈呜哇哇哇哇哇哇好痛，小雪好痛……”蔡瑞雪见到陌生人哭得更大声了。
男人一下子手足无措：“你别怕，唉，完了，回去得挨批了。”
“小妹妹，你别哭，你爸爸妈妈很快就会回来的。”他反身从草丛里拎出一个医疗箱，“叔叔给你处理下痛痛的地方好不好？不然会一直痛痛哦。”
见蔡瑞雪不管不顾地哭着，男人不得已又继续哄：“爸爸妈妈去给你买药药和好吃的啦，要是回来见到你还在流血还在哭，他们也很难受的对不对？”
蔡瑞雪总算听进去一点，但防备地看着男人，一声不吭。
小孩子有警惕性是好事，但现在这时候是真的难哄。
再三保证自己不是坏人，答应陪她在这等父母回来之后，蔡瑞雪终于抽抽噎噎地让男人包扎伤口了并能说出除了小雪痛痛爸爸妈妈以外的话了。
男人这才有功夫拿起神奇的小机器说话：“东区靠废弃房区那还有居民出入口，快派个人去守着。”
他们是国家官方机构，专门负责处理执念事务的。
执念，其实这个名称实在笼统，有些时候并不适用。
它是死去的人们对自己的禁锢，对于得不到的人或物，甚至是像救赎这样缥缈的虚词的执着，甚至可以称得上病态。
很少人会有这样深刻的至死都无法释怀的执念，也很少有人有这样强大的灵魂和精神力可以形成执念幻境。
它们基本固定在自己生前执念诞生或所在之地，喜欢拉人进入其中体会自己的遭遇并靠吸食人的生命力壮大，但那壮大奇怪地十分缓慢。
而被拉进去的人被吸食殆尽后，就会以合理的身份出现在这个世界——自杀或失足而亡。
而极少数存活下来的人，精神基本都有些不大正常了。
因此很少有人知道它们的存在。
随着失踪及死亡人数的增加，以及根据那些精神失常和成功从执念中幸存的人的言论，执念才慢慢被官方注意到并迅速控制。
为了避免群众恐慌，执念一直是不为大众所知的存在。
官方为了群众生活能正常进行不受影响，也避免为了养虎为患，专门设置了特殊机构处理执念。
在几年的研究下，他们制作了可以检测到执念的机器，但检测范围很小，只能派人到处去巡视，实在耗费人力，还在进一步的研发中。
但结合哪里的自杀或意外身亡、失踪事件等的频率，也能大概锁定范围。
以及一部可以在执念里使用的通讯工具，尽管接受信息延迟时间不定。
他们昨天就和当地警察联系特意封锁了这个公园，桥两头更是派人留守。
但人手真的不够。
真的，高层每天望着桌上一沓资料和下属的怨声载道十分秃头。
普通人又轻易不能掺和进来，因为接触过执念的人，之后再被选中的几率是会提高的。
一个市的警力又不可能都调过来，再加上他们不能透露任务，还加上是临时发现的执念上司那边还没能处理好亲自去联系，能借过来的人更少了。
天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