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再睁眼的时候，楚河正站在人群中，看着操场上一片混乱。
有媒体，有校领导和老师，有乌泱泱的一群学生，还有跪在地上一脸不忿的霸凌者以及压着他们抽打的父母，还有……
中间那人拿着外套没穿，在这刺骨的寒风中只着一件短袖校服，露出满是青紫和伤痕的胳膊。
她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身体瘦弱头发枯黄，但不难看出是个很好看的人，她眼神坚定，如枯松一般屹立在冷风中。
蔡瑞雪。
她正一字一句地向媒体诉说自己和其他人的遭遇，展示自己身上的伤痕。
渐渐地有其他受害者走出来作证。
楚河笑笑，看来不用自己再折腾了。
她干脆地离开，拖着孱弱的身体和跛脚找了个小台阶坐着，远远望着操场，巨大的黑雾笼罩着，连人都不太能看得清楚。
自己的身边只剩很少的执念了。
她摸了摸兜，那只录音笔还在，按了一下，里面居然有霸凌的证据。
看来自己本该经历那一遭的，但是因为蔡瑞雪的进度快，所以自己躲过了。
但是……楚河笑笑：“你看，你们不是挺能的嘛。”
黑雾沉默着。
“我知道你们挣扎过但是没成功，就连报警也是无用。”
“无论是警察叔叔还任何可以帮助到我们的人，都只能暂时地将我们拖出沼泽，最重要是我想自救，我才能抱紧浮木。”
锻炼，听取别人的意见方法，尝试各种求生手段，而不是一昧地希望这群畜生突然有良心，也不是寄托于任何人降临在自己面前。
揭露自己的伤疤没什么可怕的。
一个人无法拯救自己，但千千万万人可以。
她拿出手机搜索了一下，又看到校门口那里围着乌泱泱一群人正在努力冲破校门和警察及保安的围线。
“什么畜生东西这么欺负人啊？”
“把霸凌者交出来！把那群畜生交出来！”
“他们爹妈还挺嚣张的啊？都查查吧指不定贪污作假。”
“这群狗东西就该抓去坐牢！”
“把人家打成这模样，让我进去！我要给他们撑腰，让他们也尝尝挨打的滋味！”
“我们都在这里，别怕！我们在看着！”
……
网上的言论和校门口的喊声重合，一个又一个人站出来揭示自己的伤疤，一个又一个人挺身而出为受害者发声。
楚河抱着胳膊，内里的伤口又冷又痛，她甚至看到了人群里有那个叔叔也在气愤地呐喊。
她忍不住微笑：“你看，你们没有被放弃。”
“他们都在为你们发声，为你们感到难过，为你们而努力。”
“我们的成功，其实都是马后炮。”她低头看着手中的录音笔，“我们能找到成功的方法，也是因为有你们在前。”
“但我想，这已经能帮助到很多人了，而你们也救了未来很多人。”
“谢谢。”
“谢谢你。”
“原来有人在乎我，谢谢你，对不起。”
……
围绕在自己身边的黑雾逐渐散去。
楚河听着他们的感谢，没觉得有多开心。
执念的幻境里，这个美好的结局终究是假的，甚至是因为是因为是他们的执念，所以一切才这么美好顺利。
但他们经历过的痛苦是实实在在真实的，他们的逝去也是真实的。
她捏着录音笔站起来，却一瞬间眼前一黑，又重重坐下来。
削弱得也太过分了这身体，她缓了缓再慢慢站起来，重新走向人群。
此时此刻，也是真实的。
“哎呀痛死了，换个人早就离你们远远的再请个大师回来打你们了。”
一道熟悉的娇俏的声音传来，楚河惊讶了一瞬又镇定下来，她循声望过去，一团黑雾里笼罩着一名浑身伤痕穿着落魄但难掩气质的的可人儿向操场人群走去。
“啊？被曝光了？那可太好了！”柳颖一脸小傲娇，“哼，看我不让成律师把他们搞到倾家荡产！”
“别怕啊，跟着我就行。”柳颖仰着小脸，但怎么看也不太可靠的样子。
楚河没喊她，只默默跟在她身后过去。
那群人还在叫嚣，如果没有警察拦着，估计有些气愤到上头的家长就要冲上去围殴了。
被霸凌的不止是她们三个进入执念中的人，还有执念一日复一日的痛苦化身。
他们终于从黑暗中得到救赎。
蔡瑞雪看到了柳颖，皱眉：“你怎么进来了？”
她明明将她们放置到一个安全的房间了，甚至不惜用自己的血做了个保护圈。
“蔡瑞雪？”柳颖看见她，突然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