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河醒过来的时候，柳颖还昏在自己旁边。
再往旁边看去，是林琳和黄芳茹。
本该一起的蔡瑞雪却不见踪影。
这里一片黑暗，唯有窗户透进来一点月光。
这似乎是个杂物房，要让柳颖知道自己躺在这种地方，怕不是恨不得立马给自己洗上三遍澡。
她揉了揉还涨疼的脑子，迅速梳理了一下脑海里的记忆。
啊，是这。
她抿抿唇，看着柳颖，眼中情绪万般陈杂，最终化为漠然。
她扶着墙站起，随手拿起一根扫把，慢慢往门口走去，门突然被打开。
“你也要来吗你也要来吗？”
“和我一起吧和我一起吧。”
“和我们一起吧。”
“一起吧。”
“我们都是垃圾，就该待在臭水沟里。”
“我们是蛀虫，我们是老鼠屎，我们是人下人。”
……
楚河看着眼前汹涌的黑雾，脸色阴沉，反手关上门，顺手用扫把堵上门，才冷冷说：“好吵。”
此话一出，那些黑雾汹涌得更厉害，嘈杂的声音震得楚河有些难受。
“你们确实是……”想到蔡瑞雪估计在努力解决这个执念，她止住话头，没继续说。
看了看门口的血迹，又想到房间的血腥味，忍不住轻笑。
她索性坐下来，看着那黑雾汹涌却不敢靠近她，只敢在耳边一直吵闹。
楚河一手支着下颌：“想我也体验一遍你们的经历？”
“来吧来吧，我们都该去死。”
“快来快来，我们就该跪在地上舔鞋子。”
“哪里有什么该不该的啊。”楚河伸出手，“来吧。”
黑雾退后一步，一小缕黑雾试探性地触碰她的手指，然后忽的汹涌袭来，裹挟住了楚河。
待一阵眩晕感过去，楚河睁眼就发现自己湿漉漉地站在卫生间的隔间里，外面的人带着恶意的笑：“你就在这待一晚上吧！”
随即那嬉笑怒骂声远去，整个厕所又安静下来。
楚河‘啧’一声，伸手推了推厕所门，果然，有阻碍的东西挡着。
脸上火辣辣的疼，身上也疼得厉害，不知怎的还疲倦异常。
空气蔓延着刺骨的冷意，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上，如果在这待一晚上，可能会因为失温而陷入危险的。
她思索几秒，先脱去厚重的外套，拧干身上其他衣服的水分。
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蹲便式，没什么可以借力爬上去的东西。
她用力撞了一下厕所门，忽的脑子便一阵眩晕，她甚至差点被反冲力倒在地上。
不对。不只是因为执念削弱了她的身体素质。
楚河摸了摸身上，手上一顿，掏出个手机来，屏幕已经碎的不成样子了，湿漉漉的估计还泡过水。
电话簿里的人寥寥无几。
“爸妈会骂我的。”
“他们都不要我。”
“没有人会来救我，我是被抛弃的。”
“我是被遗忘的。”
“我早就该去死。”
……
楚河试了试点击屏幕，不太好，根本点不动。
她闭了闭眼，压住心中的不耐烦：“我说你们，真的很吵。”
在黑雾汹涌地想扑过来的时候，又忽然顿住，它们忍不住想逃离，但本能又叫它们停留在此。
只见楚河睁眼，无法形容那其中暗含的是怎样的叫人害怕的情绪，那满眼深沉的疯狂和冷意叫人心惊。
耳边终于清净。
楚河再次推了推门板：“听好了，一般的中学学校里都不会给安太好材质的门的，有力气的话不要哭爹喊娘的，集中你的精力往一处使。”
她扶住旁边的门板，瘦弱的身体忽然迸发出她不该有的力量，抬脚往门板下面用力一踹。
老旧的厕所门板上浮现裂缝。
楚河喘口气再踹几脚，已经有了足够让她进出的小洞了。
“我知道说这些很马后炮。”
“但是，”因为寒冷，她说话有些发抖，“你可以锻炼，可以找人求助，不要这样逆来顺受。”
汹涌在她身边的黑雾有一瞬间的静止，然后是近乎癫狂的声音。
“没用没用没用没用没用没用没用！”
“都没有用！”
“是我们的错，为什么他们不找别人呢？肯定是我们的错。”
“小孩子的小打小闹，是我们不懂事，是我们不懂事。”
“没有证据没有办法都是假的都是假的假的假的假的假的假的假的假的……”
楚河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被吵得脑瓜仁有些疼，她再次冷冷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