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江篱就起身去挑骆驼了。
梧县专门有人做着这门生意,这边租借骆驼,过了大漠在那边归还,按天数收取相应费用。
除此之外,租借骆驼的驼坊还可以选向导,都是长期跑沙漠的汉子,当然价格也不菲。
想到在大漠中要行进十来日,一向喜欢独来独往的江篱也认了怂,虽有空间能使得吃住不是问题,毕竟要走这么长的路上还是找个向导保险。
江篱挑了四头骆驼,两头用于骑乘,两头用于驮物资,其实大多数行装都放在空间里,若是轻装上路会招致人怀疑,看似用两头驮些物资,实则是万一发生意外,也有可以更换的交通工具。
交了定钱,约定第二天就进大漠。接着又去采购了风干肉干,虽然口感不佳,但饱腹感绝佳。
还没到客栈,远远就看到人群把客栈大门口围得水泄不通,隐隐还传来哭喊声。
江篱不喜看热闹,便走到角落处想绕过人群回客栈,禁不住旁边人群议论的话题传入耳朵。
“老李家在这里开店几十年,一直老实本分经营,没想到摊上这种事。”围观者甲说。
“你看那大汉的脸,明显是被什么东西给叮了,这么多年我还没见过大漠边上有这么毒的虫子。老李这趟是遇上事了,那群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不拿出个说法,这事恐怕脱不了身。”围观者乙说。
断断续续的话语传进了江篱的耳朵,顿时想起昨天江洛洛说要出口恶气的事,叹了口气。
她转头看向围观的中心,不出所料,夜枫正拎着李掌柜的领子,奈何自己的嘴已经肿得如两条腊肠大小,根本无法发声,只能从喉头发出呜呜的声音。
血蝥是江洛洛从雨林捉来的,以雨林中各种虫蚁为生,因雨林瘴气本就有毒,所以通体带毒,被它叮之后红肿数日不退。因长期生活在枯叶之下,视觉缺失,唯能分辨红色,所以夜枫暴露在外的嘴唇就成了它的驻留之地。
如果是一般的血蝥,施以寻常凉血解毒、消肿止痛方子,连用七日便会有所好转,但江洛洛捉来的虫子,从来都没有轻松的遭遇,要么活下来要么被玩死,江篱又睁只眼,闭只眼随他养,以至于这只血蝥在江洛洛各种毒的实验下变得很是残暴,一般的药物是无法攻克的。
江篱觉得自己应该插手一下,并不是因为夜枫的鬼样子让她产生了同情,也不是因为熊孩子惹祸而主动负起作为家长的责任,完全是因为觉得掌柜被牵扯进来太无辜。可是就算这样,事情的缘由也是因夜枫嘴太贱,她并不打算这么简单就算了,药乱吃不得,话也乱说不得。
掌柜被夜枫吓得语无伦次:“客官你不能因为自己遭了罪就怪到小店上来啊!再说,你们一行人就你一人是这样,别人都是好好的,说不定,是不是你惹到了什么东西……”
夜枫虽不能言语,但耳朵没有问题,一听这话,更加震怒,提着掌柜就要往地上摔。
此时,人群中冲出一个人将他拉住,是夜北。
夜北将二人分开,又把掌柜挡在自己身后,低声对夜枫说:“别冲动,爷说了,别节外生枝。”
夜枫的喉咙里呜呜啦啦的滚出几句话,面色不甘。
夜北瞥见人群中看热闹的江篱,朝她走过去行了个抱拳礼,诚恳地说:“江大夫,我这兄弟不知昨夜是沾了何物,今晨就成了这样,你见多识广,能不能给看看?”
江篱依旧是一副看戏的模样,并不想管这桩事,闲闲地说:“别,我可受不起。昨晚他还骂我来着。”
夜枫一见是她,两眼通红,每次不光彩的时候都有这个人的出现,好像灾星一样。此时,上一次被江洛洛下药的经历又浮现上来,更觉得每次遇上江篱就没好事,立即抡起了拳头。
还没待江篱躲开,夜北立即上前将他拉开数落了一番。
江篱看着他肿得发亮的嘴,忍住爆笑的冲动,一本正经拧眉道:“本人与这位壮士也有几次来往了,算是有些缘分,依本人行医经历所见,壮士应该是被什么虫子叮咬造成的肿毒,跟掌柜的没有干系。壮士迁怒于无辜百姓,属实不该。”
李掌柜听到江篱为他出头,连声附和。
江篱又道:“这虫子也是奇怪,旁人都不挑,就光挑你,若说掌柜客栈卫生做得不好,未免显得牵强了些。”
此言一出,旁观群众也表示赞同,毕竟梧县不大,乡亲们都彼此熟识,李家的生意一直做得老实本分,这是有目共睹的,不能因为几个外面来的人随便说几句就坏了口碑。
舆论往客栈一边倒来,群众们纷纷指责夜枫是在碰瓷。
眼见着夜枫成了众矢之的,却又因中毒无法言语没有办法辩解,只能被围在中间,满眼血丝地望着江篱。
江篱觉得没什么瓜可吃了,便穿过人群回了屋。
回去的时候,碰上了穿得一身惨绿的青蔓,两人对视一眼,无话。
青蔓走到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