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寒酥怔了怔，随即尴尬着笑了笑。
“那个……小兄弟，不瞒你说，其实我跟丢了商路原欲去聚珍国的，不想却迷了路。不知，可否借宿一晚？”
魏寒酥炽诚率真的语气，一丝接一丝悄咪咪地窜进了周然心间。
“好……好。只是在下不知姑娘姓甚名谁，又当如何称谓姑娘？”
“嗯……我叫温凝，你可以叫我凝。”
“凝？”
“对，凝。”
“真是个好名字。”
……
温凝跟在周然身后，在石子路上缓走着。五昭村临江而建，气息潮湿，地处偏僻。
这里的路自是难走的，泥泞遍布，稍不注意就摔个踉跄。
“凝，小心。”
“多谢小兄弟，不知可否扶下我”
周然闻言，面色顿红，如天边霞色。
过了片刻才回道：“凝，你若怕。便抓住我的衣袖吧。”
“也行。”
温凝，随即伸出手抓住了周然的衣袖。走在这路上，也稍稍放心了些。诚然三更半夜，走这般险的坡路谁能不怕。
两个人一步接一步走着，寒凉的微风时不时来凑个热闹，带泥土殊香，碧草彩英而来。
悄然一点月，皎月在目间。
“凝，到了。”
“多谢小兄弟！”
“……凝，我叫周然。”
“哦，那……我叫你然，如何？”
“好。我们进去吧，外面冷。”
……
木屋里陈设简单，没有夕璃灯盏，没有毳毛垫。可正是这样的简单，让温凝向往。
“然，你一个人住吗？”
“嗯，一个人。我是村里人在江边洗浣时，在小木船里拾到的。”
“然，等我赶上商队，去了聚珍国定会赚很多很多银票，到时定不会少你一份！”
“好。”
周然看着温凝，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好似一棵青松……
(省略十二曰)
第十三日
清晨，温凝躺在木床上一点点回味着这多年未再体会过的美好。
片刻后，她换上了周然拿来的布衣，布料粗糙，也不太合身。可这比她在魏府，穿的衣服要来的整洁舒适。
“呯呯……呯。”
几声敲门声响起，听着有些急促。
“然，是你吗？”
“凝！是我！今日正是集日，凝可想去？”
温凝闻言，轻笑。她好久没玩过了，好久好久……
“好！”
温凝小跑几步，双手推门。眼前光景如仙境，远山连绵，云丝幽幽。
是欣，是喜，是己。
周然在温凝推开门的刹那间，透过她的眼睛，透过她清澈、如泉的眼睛看到了万千春光的欣喜与昂扬。
二人结伴，走在五昭村通往集市的小石子路上。一路上温凝像个傻子般，看到路边野花惊叹，看到疏松常鸟也惊叹。而周然却不觉得她奇怪，反而是浅笑看着。
就这样只要花一炷香时间的路途，变成了三柱香。一路上他们嘻嘻笑笑，打打闹闹。正值年少，就应该这样。
“好多人啊！然。”
“凝，小心些 。”
温凝闻言便又伸手抓住了周然的衣袖，他们在人流涌动中，看护彼此。
“凝，你在五昭村十三日了。我还没带你吃过云香糕，正巧今日是集日，我带你去吃。”
“好啊！”
温凝看着身前的周然，怎么也挪不开眼仿佛好似有什么术法般。
她失神片刻，手上仍是紧紧抓着周然的衣袖。
早买好云香糕的周然，就这样看着温凝，面带笑颜。
“哈哈哈哈哈哈！凝你在发呆吗？好像小肥雀！”
温凝闻言，心中疑惑。可听周然如此言语也不禁笑。
“小肥雀？这是什么形容呐？你才是！”
……
石子路上，两只小肥雀叽叽喳喳格外扰人。
这声声笑语在林间回荡，在山谷回荡，在溪水回荡。透过谁的心，扰乱谁的心。
“然，你想要有很多很多的钱吗。”
“我不需要很多很多的钱，我我想过平平淡淡，安安稳稳的日子。就在这一隅安地，足矣。”
温凝面对着周然，她看到一个少年的炽诚，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