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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情(1 / 2)

这年冬天,京城飘雪,冻土千层,官道上人影寥寥,常年云罩雾绕的骊山脚下的客栈却是人声鼎沸。

每年这个时候,有些人甚至不远万里也要赶来求福祉,倒不是骊山有什么神异,他们求得是那高居骊山之上的摘星楼!

每到新旧年交接之时,国师都会设坛祈祷上苍,护佑来年风调雨顺,同时会将在神龛前供奉了一年的福袋抑或别的什么物件分发给来求福祉的人。

今年也不例外,山路上早早挤满了人,书生求功名、农桑者求收成、商人求利。

人群熙熙攘攘,口音山南海北,声音喧闹恨不得把人吵聋了,但这些嘈杂却扰不到山顶高台半分。

萧翎从高台最顶层的房间走出来,站到栅栏旁,她披着厚厚的狐皮斗篷,手里捧着暖炉,看人流攒动如蝼蚁觅食,“今年人怎地这般多?”

身后屋内传来一个沉稳的声音,“你忘了?今年开春后就是会试,来的大半都是书生。”

山风催人,她缩了缩脖子,把头埋进毛茸茸的领口,指着山路上挤挤挨挨的人头,“师父,下次我们只给达官贵人做福袋,省得每年山路都被这些百姓围得水泄不通。”

“你啊,说什么蠢话。”那声音含着无奈,“快进来,外头冷。”

“我再看一会儿,师父也来看看吧,底下的人比往年多了一倍不止,全是人头,若是此时坠下山石......”萧翎拉开重重的布帘子,满脸嬉笑,嘴唇嘟起,比出“砰”的口型,“你说到时候送葬的队伍会不会更长?”

屋内人坐在一张茶几旁,看面相约莫四十来岁,鬓角的头发夹杂着几许银丝,眉毛浓黑而整齐,双目炯炯有神,男人便是当朝国师、摘星楼的主人——殷鹤。

萧翎生得貌美,线条流畅的鹅蛋脸,小而精致的小翘鼻,朱红色的樱桃嘴,单看下半张脸,活脱脱一个娇俏的小美人。偏生一双眉眼生得凌厉,眉骨线条利落地凸起,眼睛像是桃花眼,可眼尾又形状狭长,瞳孔大而黑沉。

这样嬉笑着,嘴角弯弯,眉眼却透着股淡漠的残忍。

殷鹤瞧着她这幅没有半点悲悯的样子,拿手点了点她,“你也算是个修道人,口德你是半点不修啊。”

萧翎进了屋,坐在殷鹤对面,把手炉放在一边,捧起一杯热茶,慢慢喝了一口,“摘星一脉,术士起家,我呀,只能算半个修道人。”

殷鹤瞧她满不在乎的样子就知道自己这话又白说了,他习以为常地摇了摇头,“罢了,随你,但是你得明白,摘星楼虽是术士起家,所修行之术却不紧紧局限于术士,祖师爷有自己的心中道法,只是史海钩沉,后人未能领悟,仅仅用术士二字看待摘星楼,实在是浅薄......”

“国师——”六合自旋梯急急走上来,打断了殷鹤的长篇大论,“有消息了,那位木神医就在京城.......”

六合双手奉上一个竹筒,显然是刚从信鸽脚上拆下来。

殷鹤结果,匆匆看后大喜,“那位神医如今正在宫中,正好借着这个你求求圣上,说不得今年便能回去......”

提起皇宫,萧翎脸色沉了下来,她冷冷道,“这是天谴,师父您知道的,非人力可医。”

“这是天谴,师父您知道的,非人力可医。”萧翎摇了摇头,曾经不是没医治过,结果不过是一次次的希望又失望,到如今便也认了命。

谈及此事,殷鹤口气也带着恼火,“你当初但凡对因果有几分敬畏,就不该亲自下手咒杀,修道人最怕业障!那区区一个民妇,你若想要她死,底下人自然会帮你杀了她,何必脏了自己的手,竟然还险些赔上自己。我有时候真不知道你是聪明还是......”

殷鹤每每谈及此事都上火,萧翎做事,实在是任性。

萧翎别开脸,眼角慢慢沁出泪珠,殷鹤瞧她这样也哑了火,心软地叹了口气,起了身,“天谴是一回事,你的身体是另一回事,不管那个神医有没有用,你都回宫看看,这次我亲自上奏,圣上总不能驳了我的面子。”

殷鹤说罢,带着六合慢慢下了楼。

萧翎目送着殷鹤离开,她敛下眉眼,怔怔地盯着烧开的炉子,烟雾氤氲间,萧翎的思绪便慢慢的、不受控制地飘回五年前......

人人都说,母凭子贵,女凭母贵,萧翎算是后者的典型,中宫嫡长公主,在万千宠爱中长大,又是国师亲传弟子,比旁的公主又多了那么一丝政治地位,更是养得骄纵。

这份骄纵跟了她十多年,在五年前,也是这样一个冬天里戛然而止......

萧翎还记得那天是除夕,宫灯琳琅,未央宫觥筹交错,宴席开至深夜,一个长身玉立、眉飞入鬓、眼若繁星的少年郎被一群臣子围着敬酒,少年郎正是萧翎胞兄,当朝太子——萧恪,萧恪喝了许多,走在路上头一阵阵的犯晕。

夜间寒凉,萧翎快步追上,将狐皮大氅披在了太子身上,道,“风大,哥哥莫着了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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