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没有谈过恋爱,裴戎对于爱情,却有一套自己的见解。
他一向严谨,看待事物,往往追求最大程度地客观,而尽量不去掺杂个人情感。
他不是那种为了风花雪月,而贬低柴米油盐的人。
人作为有生命的存在,有最基本的生理需求是很正常的。
而且这些需求是人人都有的,并没有谁能够例外。
但这不代表,在爱情当中,生理需求应该凌驾在精神需求之上。
遇见姜晚秋以前,裴戎认为,真挚的爱情应该是在互相了解之后产生的。
也就是说,他应该认识一个女人,在相处中逐渐发现对方可贵的品性,进而被吸引,从而爱上对方。
但姜晚秋的存在却打乱了这个合理的顺序。
他还没来得及了解她,就已经被她吸引了。
这让裴戎一直以来的认知受到了冲击,进而怀疑自己的品性。
当然,裴戎并没有觉得姜晚秋有什么错。
虽说他知道姜晚秋的出现不是偶然,但在他被吸引的那一刻,姜晚秋除了出现在他面前以外,并没有任何其他引导性的举动。
说白了,即便姜晚秋想吸引他的注意力,一个人的想法也是无法左右另一个人的行动的,他被吸引了,纯粹是愿者上钩。
怪不得别人。
让裴戎纠结的是,线索太少,他现在还无从判断,到底是他的品性确实不如自以为地那样好,还是他从前对爱情的认知根本就是错的。
这个疑问萦绕在他的心头,让他空闲的时候,就忍不住胡思乱想。
裴戎发呆的工夫,俞向问那边已经打完了电话,象征性地敲了两下门,就推门走了进来。
“我找刘知惠问了,她说搭桥手术只有首都的双埠医院和海市的胸外科医院能做。不过胸外科那边的专家她不认识,双埠的一个专家,她倒是可以联络得上。”
裴戎没有急着做判断,反而问道:“哪家医院的水平更高呢?”
“我就知道你要问这个!”
俞向问皱着一张脸,一副“我还不了解你”地表情。
“刘知惠说双埠那边的专家经验更丰富一些,一年差不多能做两到四台手术。”俞向问自己找了把椅子坐下了,神色认真地说道:“她说这项技术是国外传过来的,咱们这边目前还是有些缺乏经验。而且这种手术花销不低,不是普通人家能负担得起的。”
“你想说什么?”裴戎抬眼看了俞向问一眼。
俞向问比他大了足足十岁,但言谈举止却比他活泼亲切得多,在团里那群年轻军官当中,一向很受欢迎。
“我还能想说什么?”俞向问拇指搓了几下食指和中指,做出一个点钱的手势,接着说道:“把握机会啊!万一人家姑娘家里长辈急着救命,钱不够用,你这个时候挺身而出,人家姑娘一感动,还不以身相许啊!”
裴戎漆黑的眸子闪过思索之色,认真地考虑了一下,最终得出结论,“不存在这种可能性。”
“怎么不可能?我可问过了,这一场手术下来,连检查带住院,加在一起怎么也得三千多!普通家庭绝对掏不起这个钱!”
“前提和结论都不成立。”裴戎的脑海里浮现姜晚秋的模样,淡然地说道:“她既然知道这种手术的存在,事先不会什么都不打听,而且她自己也说过,她不缺钱。退一步讲,即便她缺钱,她也不会用这种方式回报我。”
裴戎说话的时候,脸上有种自己都没察觉的自豪。
俞向问大为诧异,“你在这美什么呢?你帮她她都不打算嫁给你,这有什么可高兴的!”
裴戎绷紧了脸,收敛了神色,只是语气中还是不乏愉悦,“这说明她至少在感情方面,是懂我的。感激之情和男女之情不能混为一谈。”
俞向问听得牙酸,“行吧!爱情使人盲目,你就这么想吧!继续你的柏拉图之恋,看看七老八十了能不能牵上小手。”
裴戎严肃了表情,说道:“我还不确定自己的想法。”
俞向问:“……”
兄弟你看我信吗?
都不好意思说你,浑身上下嘴最硬!
俞向问懒得和裴戎争论,站起来手往办公桌上一撑,“怎么说?就双埠了?”
“嗯。”裴戎犹豫了一下,又道:“帮我谢谢人家,转告她,以后要是有什么力所能及的事要我帮忙,就尽管开口。”
俞向问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在裴戎疑惑地看向他的时候,赶紧转身走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就这还说自己没动心呢?
他裴戎哪辈子欠过别人人情啊?
……
同一天傍晚,毕维东走在回家的路上,面色不渝。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路上碰见的人,都在用异样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