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县特许明云月她们在衙门落脚歇息,等待齐老太太那边传来消息。
她们耐心等了三日,却没传来任何消息。
……
彩云跟在明云月身后,左顾右盼,甚是不解地问:“小姐,我们来酒楼作甚?”
整整三日,齐府那边毫无消息,明云月不能再坐以待毙,她要为自己寻一条出路。
明云月想着,径直走进酒楼,不出所料,刚坐下没多久,三日前送亲的马车夫们出现在她面前。
三天,这群人一直在衙门外徘徊。
“姑娘躲了三天,终于肯出来了。”为首之人名为李卫,其他两人称其为李大哥,他十分自然地在明云月面前坐下,豪饮桌上一杯茶水后说。
明云月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慢慢移开目光,继续喝茶,似轻蔑,似不屑。
李卫倒是好脾气,苦心劝说:“姑娘别怪我们没提醒你,北方那户人家可不是好惹的,你毁了婚约,他们必然要毁了你,不如及时止损,跟我们走。”
明云月笑而不语,置若罔闻般扭头看向窗外。
“大哥你别跟她废话,不过是没人要的灾星,直接把她绑了,看她还耍什么花招。”站着的一位马车夫却毫无耐心,看着明云月漫不经心的模样,更加焦躁。
明云月听见他这么说,眉毛一挑终于将目光再次投向他们,看了眼他们面前的茶水,意味深长地勾起嘴角。
“臭娘们,”李卫想起三日前他们上吐下泻的情景,终于不装了,拍桌而起,怒斥到,“你还敢下药。”
整整两天两夜,他和弟兄们几乎全天都在茅房度过,都快被腌入味了。
想到这,明云月不自觉用手帕捂住口鼻,此举一出,李卫他们怒不可遏。
“你……”
酒楼里其他人的目光汇聚过来,好奇这边有什么动静。
马车夫先前倒是小瞧了明家这位小姐,看着柔柔弱弱,其实心肠比石头还硬,比毒蛇还狠。
明云月心底算着时间,估摸着他们快要来了,于是在马车夫愤怒地上前时,倒下,连带着桌上的东西,撒了一地。
明云月跌在地上,双手撑地,周外一片狼藉,故意打翻的茶水溅湿了她额前的发,水丝丝滴落,更显得可怜至极。
“你们!”彩云愤恨地大喊,“你们竟敢动手,来人呐,快来人呐,还有王法吗?”
在看客的眼里,狼藉中的明云月如同与羊群走散的羊羔,面对狼的猎杀,毫无还手之力。
自从爹娘走后,为了自保,明云月已经将这番姿态学得惟妙惟肖。
明云月对面的马车夫手足无措,他们只是站起身往前走了一步,可眼下的情景却让他们百口莫辩。
明明是她自己倒下去的。
“我家小姐命太苦了……”彩云哭诉着明云月凄惨地身世,蹲着拍打着自己大腿,这幅模样她还是从大街上不过学来的,没想到竟然派上了用场。
明云月听着,蹙了蹙眉头,彩云这妮子也太会添油加醋了。
“让让,让让,发生什么了?”
一道男声打破了喧闹与嘈杂,明云月侧过头寻声看去,人群被侍卫驱散,侍卫身后站着若隐若现两个身影。
明云月心跳漏了一拍,她期待其中一个身影的转身,期待他看见她后露出的诧异的神情。
可惜转身的,只有宋章一人。
“发生了什么?”
“回知县,都是这些莽夫,逼迫我家小姐跟他们走,我家小姐不从,他们就开始动手。”
宋章了然,挥挥手散了人群,刚要喊人押住马车夫,却被他们逃了去。
人群散尽,酒楼回归平静,宋章看了眼地上的明云月,朝彩云吩咐:“还不快点扶你家小姐起来。”
先前的柔弱是明云月装的,眼下却是真的神情恍惚,因为她看见齐寻阶扫了这边一眼,却不由分说地转身离开。
明云月搀扶着彩云起身,没走几步,踉跄一下,差点摔在地上,幸好被宋知县扶住。
“人都走干净了,姑娘可以好好站起来了。”
宋章下意识说出这些话,随后才意识到有些不妥,可他刻薄惯了,对谁都这样直来直往,嘴上毫不留情。
辛好这位娇弱小姐的丫鬟率先开口了。
“多亏了知县,要不是知县及时出现,我家小姐该如何是好?”
明云月不自在地抽走被宋章扶着的小臂,后退半步,作揖致谢。
“不必客气。”宋章说着,捕捉到她泛红的眼角,“我没有别的意思。”
明云月连连摇头,悄悄抓了抓彩云的衣袖。
彩云会意,立马解释到;“我家小姐怕是受了惊吓,还没缓过来,知县见谅。”
明云月自然不会告诉宋章,眼眶泛红是因为她刚才掐大腿下了狠手,眼泪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