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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芷紧紧抓着太子的手,心里是说不出的惊骇。
明明她已经换了条路,而且还把程子秋给困在了质馆。为何他们还是遇到了危险?
车厢不断摇晃着,将里头的二人撞得东倒西歪。即便隔着一道帘子,姜芷也能想象外头的战况有多激烈。
她逼着自己冷静下来。越是这个时候,她越不能慌!
这里离皇宫不远,只要禁卫军的人知道他们遇险,赶过来也是来得及的。
正想着,一支箭羽从姜芷面前擦过,如疾风般冲向车内。
姜芷连想都没想,翻身便将太子护在身下。
姜柏忽觉身上一沉,还未待反应过来,怀里的姜芷身体猛地震了下。
“岐岐,你怎么了?”太子慌乱喊道,扶着她背脊的指尖有热流划过。
他抬手一看,满手猩红。
姜柏顿时白了脸,正要推开身上的人,却叫姜芷捏紧了手腕。
“别出去,他们是冲着你来的!”
姜柏一愣,目光在窗外和姜芷之间来回扫了好几回,最终还是放下了手。
须臾,伴随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二人知道是禁卫军的支援来了。
车外的打斗声逐渐减弱,随后越来越多的马蹄声朝着他们而来。
意识到太子暂时安全后,姜芷紧绷的身体也软了下来。
后来她听见太子冲着外头大喊,很是焦急的样子,可她却怎么也听不清。
眼前的黑暗逐渐扩大,很快她便失去意识,什么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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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蜷缩着身体倒在一片血泊中,身上衣衫全都染上了骇人的红色。明明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可嘴里还是一遍遍喊着‘错了’。
程子秋冲进漆黑阴冷的柳拂苑里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他僵直着身子站在原地,目光死死盯着屋里那奄奄一息的人,心底升腾起从未有过的恐惧。
女子大概是意识到屋里进了人,也不知哪儿生出的力气,十分艰难地朝着门口的方向爬去。
“儿臣后悔了!我不该喜欢他,我...不喜欢他了!”
身子底下拖出一条长长的血痕,触目惊心。
程子秋想要上前将人搂入怀中,可他却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满地的殷红将鞋底浸没。
“岐岐!”程子秋大喊,猛然从可怖的梦中惊醒。
正在熬药的津言听到动静忙冲了进来,“怎么了?怎么了?”
程子秋缓了许久才将梦境中的画面从脑子里抽离,挥挥手,“没事。”
他发了一身汗,人也清醒不少,想来身上的伤已无大碍。
程子秋轻捏眉心。
他又想起她了。
他心中顿觉烦躁,也不知怎么的,问道:”这段日子有人来过吗?”
津言回答:“我用您给的玉佩换了些碎银子,这才求得医官肯过来瞧瞧。”
程子秋顿了下,又问:“除了太医外,其他人呢?”
津言听不明白,“谁?”
程子秋沉默,终究还是将到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
如今姜芷指不定压根不知道有他这么个人,又怎么会来探望他呢。
也罢,既然已经决定了,这样也许才是最好的。
津言将熬好的汤药端来,叹道:“不过这几日太医院忙得很,怕是顾不上咱们。好在您的伤再喝几副药便可痊愈。”
程子秋眉头隆起,“宫里发生了何事?”
津言压低嗓子道:“听说是太子从贡院回来的路上出了事。”
程子秋端着药碗的手一滞,这才想到前世大昭太子因意外身故,算算时间应该就是现在。
他沉声道,“太子身故,宫里且要不太平些日子。”
“世子您在说什么呢?”津言瞪大着眼,直接用手捂住程子秋的嘴,“这话要是被旁人听见了,可不得安我们一个诅咒太子的罪名啊!”
程子秋嫌弃地挥开津言的手掌,“太子没死?”
“当然没有!”津言哭笑不得道,“只是受了点儿小伤。不过我听说六公主似乎伤得不轻,这些日子太医们都往戚风阁跑。”
“姜...六公主出事了?”程子秋猛地坐起身。
“是啊。”津言将事情经过略略讲了一遍。
程子秋却越听越心乱。
明明前世死的是姜柏,为何如今姜芷会搅入其中?而且还受了伤?
程子秋心头那点烦躁又再次升起,几乎是想都没想就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津言忙拦下,“主子你上哪儿去?”
程子秋愣了下,神色有片刻挣扎。许久他才好像为自己的异常找到了借口。
“东宫和韶华宫出了事,礼数上我们当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