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所以今日才得了机会找她询问,她既不想给饶娘子添麻烦,也不想给自己惹麻烦,于是弯起嘴角;“娘子心情不好,喝了些酒就让千户给送回去了。”
大约知道怎么回事儿,辛符羸冲饶丞点点头,先是差人送走了云娘,才回来宽慰他道;“傅霁……应该不会做什么。”
饶丞瞥了眼,心想还是早点回家向阿菩问清的好,他念着之前答应过魏明夷的事,便趁此机会说了出来。
“辛大人,初五那日魏指挥使来了。”
辛符羸拿着汗巾擦去桌上的水渍,问道:“他干什么?”
饶丞故意叹了口气;“他说南镇抚司在宦官手底下实在不成体统,所以他想借阿菩去,重新整理军报画像,以及武器研发图纸的相关事宜。”
辛符羸听着,手上动作不禁一顿。他近来是听了不少魏明夷和魏忠良不合的小道消息,要是这次他升为南镇抚使与魏忠良没有关系,那便说明他有心与其抵抗,想执掌南镇抚司大权。
见辛符羸没有说话,饶丞又道;“辛大人觉得该如何是好。”
“问问阿菩,她要乐意,去也无妨。”辛符羸垂下眸,阿菩不是他这种想远离是非的性子,其次自己无法一直护着她,如此一来,倒不如放手,让她自己去闯。
更何况,魏明夷去找饶丞,这摆明了就是让饶丞来做说客,他再拦着,倒是有些不近人情了。
*
阿菩醒来,已经日上三竿。
她起身踩着鞋,给自己倒了杯水润了润嗓,便坐在椅子上揉了揉额头,爹也就是这个时候推门进来的。
他端上来一碗白粥,和几个清口小菜,面色阴郁地看向自己。
“昨个干嘛去了。”
“喝酒。”
“和谁啊。”
想起乐仙儿,阿菩轻咳一声,缓缓吐出两个字;“朋友。”
饶丞将盛着白粥的碗向她面前推了推,他知道阿菩是最让他放心的孩子,也不在这个事情上不放过,只嘱托道;“女儿家,还是要注意些体面的。”
而后他又提到鸨母和魏明夷的事,饶阿菩愣了一下,对于前者稍有踌躇,但对后者却是想都没想的答应了。
饶丞嗤了声,跟她讲了下鸨母说的,每幅一两当日结算后。饶阿菩眼睛瞬间亮了,立马点头应好。
交代完这些,饶丞便留着阿菩好好在家休息,他要去里衙上差了。
吃了些东西胃里好受不少,饶阿菩仰面躺在床上,开始一点点回忆昨夜发生的事情。
她不是一个喝了酒会断片的人,但她喝醉的时候少,偶尔这一两次,难免不适,得费些功夫才能一点点想起来。
她隐约记得,春华坊里的乐仙儿跟她说了什么喜欢,她闭着眸,眉头紧缩,也近乎一刹那的时间,那个名字突兀的出现在脑海。
至此,所有碎片都拼合成一个完整的故事。
尤其是那句,你喜欢他。
她腾地从床上弹起,一时感觉喜悦,一时又感觉悲伤,脑子里有莫名的声音,催促她去南镇抚司,找魏明夷。
找他么?找他吧,正好也可以看看弋良。
*
“她和谁去的?”南镇抚司里魏明夷手执毛笔,正在书案上练字。
“不知道啊。”萧铎拿着一个苹果正啃着,他绕了一圈想走过来看看魏明夷写了啥,但还没等他近身,这人就扔下笔,将纸揉成一团扔在地上。
“额……我也只是听北镇抚司里头的人说的,真假还不得知呢。”萧铎想替他捡起纸团,却被魏明夷一脚踩过,狠狠辗了几下踹到角落里。
“哎?明夷,你去哪啊?”
过了年后,天气没有之前那么冷了,彼时太阳高照,四处无风,魏明夷冷着一张脸,黑袍衣角飞扬,匆匆的也不知要往哪里去。
南镇抚司整体规模大于北镇抚司,因掌管驯象所和兵器火药,故处于中南府最偏僻之地。
静谧,却较于北镇抚司的诏狱更加死沉。
北镇抚司两处千户所平日里的掐架八卦,在南镇抚司却是万万看不到的,这里所有人躯体仿若傀儡,僵硬、麻木,好像只因着信念才屹立不倒。
象鸣声阵阵,一群寒鸦从树上惊飞,她一袭粉裙气喘吁吁地立在南镇抚司门前,让这宛若黑白墨画的死地,突生出一番鲜活。
这时,她喊了一声。
“魏大哥!”
司里,他停在原处,手攥在腰侧刀柄上,不动声色地将她从头到脚打量遍后,轻轻歪了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