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袋里的冰块很厚实,虽然温启房间里暖和,但魏一屿拿着半天也没有化,手心也有点湿冷。
温启曲着一只胳膊撑着床头,没有让魏一屿停下的意思。温启不说停,魏一屿不敢不继续敷。
魏一屿的手越来越冰,指节有点打颤,就要开口叫一声姐的时候,温启让他停下了。
温启把冰袋放在一边,转身握了握魏一屿的手心,笑嘻嘻地说:“手冷不冷?”
“不冷,姐。”魏一屿微抬起眼睫看她。
温启的手很暖,魏一屿的手心又冰又热,胳膊上竖起了一小排鸡皮疙瘩。他看清了刚刚温启的表情,明白姐姐是在捉弄他。
没关系,捉弄不是生气,姐没有因为他刚刚的别扭生气就行。
“刚刚姨父和你说什么了?”
魏一屿想起魏时铭,表情变了变。温启后背不能靠着软垫,只能撑着胳膊努力找一个舒服的姿势,魏一屿半晌不说话,她就眯着眼睛看魏一屿。
“父亲不同意我做职业运动员,但是可以继续羽毛球的爱好。”
“那你怎么想的?”
“我没什么意见。”
“你现在还是个新人,能不能做运动员,能做多久,都是之后的问题。”
魏一屿嗯了一声。
“可是想不想,和能不能是两码事。”温启就比魏一屿大两岁,有时候会摆出姐姐架子教育他,但最关心的还是魏一屿自己的喜好。
“接受专业教练的系统训练,能有更好的教育,更好的平台。”温启说,“也能接触羽毛球其他的一面。”
“姨父的担心虽然有点夸张,你就算走了职业,失败了,也绝对不会被击垮。”温启对魏一屿的信心让她眼神十分自然,“但是爱好变成职业,也代表你不能随心随意地对待羽毛球,你要接受竞争的残酷和受伤的病痛。”
“所以,我再问你一遍,你是怎么想的?”客观地分析了一遍,温启语气平缓,静静地等魏一屿的答案。
被温启这么一说,魏一屿突然觉得自己的选择被赋予了重量,是一件需要严肃考虑的事情。
可是他抬头看温启,看着看着就走神了。
羽毛球不知不觉从魏一屿脑子里溜走,他想的是为什么姐姐没有比他大多少,她却什么都懂,总为自己着想,而自己只能给她后背的淤青敷冰袋。
他想起第一次比赛之后拿的奖杯,温启笑得很开心。之前都是温启拉着他,和朋友笑着地介绍这是我弟弟。而站在领奖台的他,是他第一次主动和别人介绍温启,和祝贺他的人说这是我姐。
魏一屿知道姐姐因为他的奖杯感到骄傲了,他想把骄傲毫无保留地分享给她,好像那时候他才是强大的,才足够站在温启面前。
“你还在吗?”温启真是有点无语了,拍了拍魏一屿的脸。
宕机半天的魏一屿蓦地回神,他说:“我还是想试一试。”
温启笑了,又拍了拍他。
魏一屿发现,温启高兴的时候喜欢拍他脸,鼓励的时候也拍,安慰的时候也会拍。但无论是因为什么,魏一屿每次被她拍完心情都会变好些。
“那你就去任文教练那吧。”温启顿了顿,“至于姨父那边……”
“只好骗骗他了。”温启笑得狡黠,“你训练的时候就说去给我补课了。”
温启要中考,成绩不太好,魏一屿又可以帮她补习,合情合理。
“嗯?”魏一屿一愣。
“但现在有点早,过段时间吧,你先不要打球了。”温启大拇指和食指张开,抵在下巴上作思考状,“免得姨父怀疑。”
魏一屿被温启气定神闲的筹划模样顿了顿,说:“姐,你是说要我撒谎吗?”
“是的。”温启大方承认。
魏一屿没怎么撒谎过,而且父亲的气场太足,他也不确定自己会不会露馅。
“别紧张。”温启不在意地笑笑,“你就是有点太听话了,小孩做点错事也是可以的。”
“姐,你也是小孩吗?”魏一屿问。
“……”温启觉得魏一屿今天怎么有点心不在焉,抓的重点莫名其妙,“我也是,但我是你姐,所以你更是小孩。”
“如果被发现了……”温启把话题拉回,“也没关系,那就受点惩罚呗。”
温启握住魏一屿的手,像是暗示就算魏时铭生气,他也不会独自一人承受后果。而父亲传递给他的焦虑不安,夸大的失败,都因为温启的笑,也变得没那么可怖了。
温启起了病假,魏宁也顺带给魏一屿请了假,让他好好照顾温启。
第二天早上魏一屿的生物钟让他早早醒了,他睁眼之后看到陌生的房间还愣了一会。
走出门路过温启的房间,她的房间还紧闭着,魏一屿想她在睡懒觉,没有打扰她。
魏宁和温允城的工作一般都需要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