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的。可明嘉帝在金銮殿上却只揪着定远将军的错处,百官经过这么一遭,也该清楚陛下的态度了。
萧颂宜闭了闭眼,“我知道了,你下去吧。继续盯着,若发现什么异常,立即送信给我。”
小夏子躬身行礼,轻声离开大殿。
锦儿见小夏子离开,来到萧颂宜面前,“殿下,”她从腰间取出一封信来呈给萧颂宜,“这是纪公子刚才差人送来的。”
纪慕青?
萧颂宜接过展开。
“去文舒楼。”她沉声道。
文舒楼。
这里是京城最大的酒楼,内里陈设雅致,竹柏梅花掩映,多为附庸风雅的权贵所取。
二楼的雅间内,萧颂宜斜倚在榻上,无心饮茶。
纪慕青在信里让她等在文舒楼,可如今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了,她在楼中安排的人手仍然没有报任何异常。萧颂宜蹙眉,心中怀疑自己是不是被纪慕青耍了。
“曲华,让你查的尚书府如今可有眉目了?”
曲华是萧颂宜幼时在宫中救下的侍卫,从此便忠心跟着她,为她做些自己不好露面的事。
“回禀殿下,尚书府如今的主人齐惇是贫苦人家出身,陛下登基后的那年科举他作为探花郎进入朝堂,为陛下办了许多漂亮事,从此便深受重用。十几年内,一步步爬上了尚书令的位置。”
萧颂宜眉梢微挑,贫苦人家出身之人,十几年走到了如今的位置?这齐惇倒是个人物。只是若是身后没个依仗,升官或被废也不过是明嘉帝一句话的事罢了。
曲华接着道:“齐惇的妻子是王氏贵女,育有一子,也就是如今的齐昭齐公子。只是还未等到齐昭及冠,齐夫人便因病暴毙。如今的尚书夫人是齐惇的续弦,齐惇子嗣凋零,续弦和妾室皆无子,只有几个庶小姐在后院养着,也不受齐惇重视。而齐惇唯一的儿子齐昭自小便是个纨绔,父子关系冷淡。”
这可有趣了,萧颂宜在心里细细思索着。当今陛下对门阀士族向来持打压态度,重用齐惇怕也是有扶持他和士族抗衡的意思。可偏偏齐惇有个妻子是王氏之女。要知道,王氏可是当朝最大的士族。
纪慕青说要齐昭的命,又将尚书府和士族牵扯进来。可宦海浮沉、官场名利都是浑水,搅进去只会惹得一身腥。
只是……
这或许是解如今困局的最好办法。
只有从根本上牵制住明嘉帝,才不会让纪家落进墙倒众人推的窘境。
然而,纪慕青恐怕对纪家如今的位置并不满足。毕竟他当年一出手,半个京城都乱象横生。
咣当———
雅室的门忽然被重重地推开,一团什么东西滚了进来。萧颂宜豁然抬眼,旁边的曲华剑已出鞘,快步挡在萧颂宜前。
“呃……呃……”
一个醉鬼。
身上穿的衣物瞧着倒是价值不菲。锦衣缎带,面如冠玉,眉飞入鬓,贵气逼人。只是此时他眼神迷离地望着萧颂宜,嘴里还嘟囔着什么。
“哪来的美人,跑来小爷我的地盘……”
“扔出去。”萧颂宜懒得和醉鬼争论,侧首对曲华道。曲华应是,一剑挑起那醉鬼的衣襟便要往外扔。
“咦?”曲华停下动作,从地上捡起一块玉佩递给萧颂宜,“从他身上掉下来的。”
萧颂宜接过玉佩,眼神一凝。
玉佩是青玉镂雕牡丹的图案,细腻如脂,色泽温润。然而这都不是让萧颂宜为之侧目的原因,真正让她讶异的,是上面刻着的三个字———
“尚书府”。
那么这个醉鬼的身份也很清楚了。
“他是齐昭。”萧颂宜侧首望向因为喝了太多酒已经睡着了的男子,笃定道。
“殿下,要不要直接杀了他?”
“不可。”萧颂宜凝眉,先不说如今众目睽睽之下不能动手,就算是如今当真是天赐良机,也不能随意把人杀了。现在她处于被动的境地,一举一动都要格外当心。齐昭不是什么小人物,纪慕青也不能轻信。
“去查查他今日为什么在这。”
曲华应下来,收剑入鞘,轻声离开雅间。
雅室内,萧颂宜从榻上起身,缓缓走近齐昭。她蹲下身子,骨节分明的手指挑起他的下颌,“别装了。”
齐昭被迫抬起头,再睁开眼时,眼里哪有半分迷离?他轻笑出声,清明的眼底流转过几分光华,“都道汝宁公主多智近妖,如今看来果真名不虚传。”
“不敢当。”萧颂宜轻嗤,手丝毫不客气地揪住齐昭的衣襟,直到他锦袍皱起来才松开,“装也不装的像点。”
“形势所迫,还请公主见谅。”
这可没有半分形势危急的样子。萧颂宜挑眉,“想来我若问你发生了什么,你也不会说了?”
齐昭笑而不语。
“那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