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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中鱼8(1 / 3)

有了笔墨,鱼十鸢却不舍得用。她仍然每日蹲到土地前,拿着小木枝在上面写写画画。

李酌修说她许多字的笔序都不对,这才导致字扭曲丑陋。

鱼十鸢停下乱划的动作,沮丧着以手支颊,望着地上的鬼画符蹙眉。

“怎的不用笔写?”身侧响起李酌修低沉的声音,离得这么近,也不知为何,她有些心悸。

鱼十鸢抿嘴,暗暗向一旁挪了几步,“这个‘堂’字,为何在我手里写的这般看不下去?”

她又执起木枝,在李酌修写下的“堂”旁边仿着写了一个。不对比还好,一对比,她的字简直不堪入目。

“笔序不对。”

鱼十鸢看着李酌修,等他往下说。

“过来些。”

鱼十鸢一怔,满头雾水靠过去,“做甚?”

李酌修从她手中接过木枝,俯首一笔一划的写,鱼十鸢却没了心思去看那字迹。

余晖浸润枝丫,稀稀点点将他镀亮,果真是个文官,分明是男子,皮肤白皙,皓齿明眸,生的这般好看。

大抵是她的目光过于炽烈,李酌修偏头问道:“可看清了?”

“看、看清了。”

像是被骄阳灼烧的骨朵儿,鱼十鸢急促地去寻找可以纳凉之地,却发觉烈日普照,无处可遁。

鱼十鸢目光落在李酌修手心里那根木枝,犹犹豫豫握过来,凭着记忆落下一个“口”。

“当真看清了?”

李酌修质疑的声音在耳侧响起,鱼十鸢垂下头,瓮声瓮气道:“方才光有些晃眼。”

低低的笑声响起,鱼十鸢的头垂得更低,绯色从脖子一路侵染到耳尖。

“这样可还晃眼?”

一片阴凉打来,鱼十鸢缓缓抬头,光斑悉数跃上他半垂的指尖,透彻清亮。

“这次再看不清,可怪不得旁物了。”

鱼十鸢暗暗吞了口口水,将目光落在执木游走的手上。

笔锋回转,“堂”字成。

头上阴影散去,鱼十鸢执着木枝,埋首认真划写,笔落字成,果真比上一次写的好。

喜色染过眉梢,鱼十鸢笑意盈盈去瞧李酌修,“时予,如何?”

澄澈的眸子似要将人望穿,李酌修嘴角的笑意暗暗一僵,随后更加幽深,“不错。”

“鱼十鸢,我想瞧瞧老虾子。”李酌修起身,讳莫如深的眸子似一潭深井,看不穿,亦不敢靠近。

“瞧他做甚?”鱼十鸢疑惑。

“想听听他都会讲些甚么胡话。”

“你这般无事可做么?”

李酌修噗呲笑出声,随后故作不好意思道:“说来惭愧,我自幼时起就爱听些胡话,是顾对这个老虾子极感兴趣。”

鱼十鸢深深瞧了眼李酌修,“他来去无踪,等下次我见到他指给你。”

李酌修犹豫一刻,当即道:“不若你和我说说他的形貌吧。”

“嗯……”鱼十鸢认真想了半天,才迟疑着开口:“他有眼疾,穿的破破烂烂……”

“好。我出去走走,指不定就遇到了。”李酌修点点头。

鱼十鸢望着李酌修推门而出的背影,踌躇再三,提步跟了上去。

“正巧消消食,我随你一起寻罢。”

李酌修垂首,鱼十鸢只到他肩膀处,若非她有意仰头望来,他看不到她脸上的喜怒哀乐。

今日她没簪发髻,木钗横贯墨发,竟也雅得脱俗。

“时予,那片桂林,你可想好应对之策了?”鱼十鸢双手交叠在身后,她微微仰头,适才明媚的眸子又被愁色浓填。

“这几日可有大雨?”

“我不硗确。”鱼十鸢摇了摇头,愁意更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李酌修放慢步子,迎上鱼十鸢担忧的眼神,“何必犯愁。”

“山脚下几户多老者……”

他们走到了惴栗滩前,江水倾泄,遥遥似有船来。

鱼十鸢话未讲完,她眯起眼睛,踮脚伸长脖子瞧去,“奇怪,这时候还有人来。”

天色已经擦黑。按照往常惯例,就算有人要过滩,也会在沿途的青水县歇上一晚。

船只渐近,待看到那负手而立之人,李酌修蹙起眉头,鱼十鸢却眼底染上喜色。

“河大哥!”

鱼十鸢一声喜唤,迎了上去。

李酌修紧随其后。

“鸢鸢!”河长翏勾起嘴角,迎揖下船。

“可是近日得了闲?”鱼十鸢记得河长翏许久不曾回来了,虽说他的阿娘阿爹还身在村里,河长翏却早已在青水县安家。

“赶巧宁眘①,思念双亲,便回来瞧瞧。”

“那快些回去罢,河婶成日念叨你呢。”

闻言,河长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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