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入流的东西,你作甚如此动怒,难不成你也是他入幕之宾?”
末了,她还未尽兴,又嗤笑起来:“不过看你这穿着打扮,说是个男人也不为过,你二人倒好生般配。介时你可回家央求你父亲将这锦奴当上门女婿迎过家门来。”
周围人听她这等话也捂起嘴笑。笑这钱庄小姐好会挤兑,也是笑这小武官的女儿与暴发户的女儿皆是不懂礼数之人,两人吵起来倒是下流有趣。
“我与他清清白白,岂容你辱人名声。”
庞芝华虽气极,但此刻也反应过来这里是郡丞府上,方才是她冲动了,这会儿才收敛了动作。
这马巧棠也不怕庞芝华,继续出言嘲讽。
“我怎地是胡说,吟湘坊琴师的名声还轮得着我辱?是我说他方才为舞妓伴奏是妓子行径错了,还是说他是个惯会伺候人的贱奴错了?”
庞芝华自己手上也溅了些茶水,还被碎瓷划伤了手背,不过这点小伤对她来说算不得什么,便也没管只顾出言反骂。
“你一口一个妓子贱奴,信口胡说、乱嚼舌根,如泼妇骂街,我看你比那巷口婆子都要刁钻刻薄,蛮不讲理!”
“你!”
“好了!”马巧棠还要回言,吴铭慧出声上前阻止。
吵两句便吵了,怎生还越吵越凶没完了。将她脸面置于何地?
吴铭慧又问:“你二人因何起了争执?”
何楚云也随着吴铭慧走到二人近前。
那粉衣小姐率先告状:“铭慧姐姐可要为妹妹做主。妹妹不过与婢女闲谈说了那锦奴几句,这庞芝华像是被戳破了肚皮一般炸开锅来,还摔杯溅了妹妹一脸的茶水,我马巧棠虽非什么显赫世族,但也不能容人如此侮辱。”
吴铭慧见庞芝华没有辩驳,不好评判。况且她确实见到了庞芝华摔杯辱人,那钱庄小姐再不是,她庞芝华也不能在吴府宴席上如此作为,遂问:“庞小姐可有话说?”
庞芝华用余光看了看依旧跪坐在地的锦奴,叹了口气。
“没有。我只是看不惯她出言不逊。”说完便把头侧过一边,一副任人处置。
何楚云也是看明白了。这庞芝华分明是对这琴师有意,听人讲究心上人的闲话才会一时失控动怒。
庞芝华受了委屈,可引起纷争的那人却老老实实跪在地上。
从何楚云这处看去,只能看到他低垂的头,他额前干净,没有碎发。
更像了……
若是再闹下去,庞芝华与马巧棠会如何被人讲究沦为笑柄她不管,可今日这闹居被传出去,最后受辱的肯定也只是这乐奴。
看在他那张与俞文锦相似的脸,向来不多管闲事的何楚云开了口。
“这位可是天亨钱庄马老板家的妹妹?”
“正是。姐姐可要为我主持公道,这庞芝华好生不讲理!”马小姐见何楚云认出了自己,立刻接话想着让她赶紧帮自己说话。
何楚云微微一笑,看起来十分温柔。
“我知马家妹妹被淋了茶心生不悦,可来此席间,我已听闻不少人乱议武夫如何如何,想必是庞小姐听了心下不舒服,才会寻事动怒,误扰了妹妹,马家妹妹便莫要与她置气了。”
说罢,她还悄悄给吴铭慧递了眼神。
吴铭慧眼中闪过疑惑,姐姐这是想帮庞芝华?
吴铭慧向来待何楚云极好的,姐姐要帮那就帮。
接到何楚云的暗示后,吴铭慧接着她的话说道:“是啊,我这便命人带马家妹妹到我后院换身衣裳。正巧府里新到了一批好绸丝,马家妹妹随便挑就是了。”
何楚云与吴铭慧都给了马小姐大面子,如此结束也不算让马小姐下不来台。
马小姐不甘可也不好驳了两人的面子,只好气哄哄随着下人走了。
见气氛尴尬,吴铭慧圆着场:“好了,今日之事是怪我府上梅花酒醉人,让两位妹妹失了分寸。下次春日赏花宴可不要准备花酒了。大家各自回位赏舞听曲吧。”
吴铭慧下巴一扬,乐师舞姬们便又继续演绎未完成的曲子。
那乐奴也低着身子朝何、吴二人行了一礼以示道谢。
何楚云仿佛见到曾经尊贵的良王世子俞文锦对着自己低眉顺眼,有些不适,颔首回应便错开了头不再看他。
有了这一遭,其他人都收敛些许,未再生事。
庞芝华与何楚云道了谢,神情真挚:“多谢小姐替我解围,改日芝华定会还了小姐人情。”
何楚云缓缓摆了摆头,柔声微笑道:“无需客气,妹妹不必挂心。我向来钦佩忠良之士,在京中时便有不少武官家的好友。我朝虽不尚武,但真论起官阶来,在座许多小姐的父亲恐是都不如庞大人。”
庞芝华听言才觉委屈,这几年她没少听人嘲笑她。第一次遇见说此言论的人,尤为稀奇。且见那何小姐神情真切,自己身上又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