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谢家人同时看向王修尧。
谢明诚抢先一步问道:“父亲,怎么样了?”
“甚安。”王修尧道。
“小侯爷。”
谢夫人站起来,往前走了两步,真切地望向王修尧:“你能带来如此消息,我谢家上下感激不尽,只是如今朝中消息如此,这其中......可有什么误会?”
王修尧也站了起来,“夫人不必如此。”
“谢将军道,这场仗打了太久,西北远没有那样的实力,实在是蹊跷,暗中摸索了一番,发现有内贼与那边暗通曲款。”
“谢将军按兵不动,只放出假消息诱敌上钩,此次被围困,也是计划的一环。”
听到这里,在场的人哪里还有不明白的,谢夫人松了一口气,就听王修尧继续道:“谢将军怕家中担心,于是休书一封,托我带来。”
说着便从袖中拿出一封信来。
谢明诚接过打开,几人传阅。
王修尧得空吃了些点心,又饮了杯茶。
外头风雪大的很,他一路匆匆,风尘仆仆地就来扣了谢家的门,肠中饥饿,不觉就吃得多了些。
谢夫人读完,一颗悬着的心终于安定下来,她瞧着王修尧面前的点心茶水都少了许多,这才瞧出他这是未曾归家,直奔这里,对他这一片热心所打动,吩咐人又给上了些,并叫人带他去更衣,最后问道:
“小侯爷一路奔波而来,实在辛苦,留下来用个饭吧?”
王修尧却没说“好”与“不好”,而是问道:“为何今日夫人家中聚坐在一起,却独不见谢姑娘,可是谢姑娘又病了?”
不等人答,他又自言自语道:“不应当......我走之前,瞧着姑娘身子骨日渐稳健,不该随意生病才是。”
谢明诚早先便看出王修尧对妹妹有情,此刻面对不顾自己给他们家传递消息的恩人,话竟有些说不出口,他不忍道:
“昭昭她,被太子殿下叫去了。”
王修尧要去端起茶盏的手微顿,竟没了心情再去喝茶。
他心中忐忑地问道:“太子殿下寻谢姑娘,可是因为谢将军?”
谢明诚将一切动作都看在眼里,略有些沉重道::是。”
“如此,”王修尧站了起来,朝着谢夫人、谢明诚告辞道:“谢夫人、谢小将军,我后头还有些事,便先行告辞了。”
他垂眸,话有些黯然:“我找谢姑娘,只是因为我此次游历间,寻到了谢姑娘最后一味药引。”
说罢,便急匆匆地转身离去。
见他如此模样,起先并不知王修尧对灵昭心思的谢夫人,此时心中跟明镜似的,她原未曾考虑过这位声名在外却父母双亡的小侯爷,只想替她的昭儿寻一位温和本分的郎君。
历经此番,却觉得这小侯爷真心诚心实在难能,堪称良配。
瞧着他离去的匆匆身影,谢夫人有感而发:“昭儿心匪石,待他闯过东宫,我怕是就要忙起来了。”
“闯东宫?”
张姨娘吓了一跳,攥紧了帕子。
谢明诚闻言,也有些忧心,他看向母亲:“王小侯爷一派纯然,却不懂得这其中的刀枪剑戟,儿子实在不忍瞧他黯然收场。”
谢夫人摇摇头,道:“小侯爷心思恪纯,人却通透,许能一语中的,叫太子权衡退步。”
谢明诚闻言,正欲开口,却见母亲面有不忍,生生止住了要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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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府内,气氛僵持不定。
谢灵昭确曾想过,太子百般温柔殷勤而不得后,便会来硬的,却不想他如此直接。
看着,这人将权术用到这个地步,谢灵昭心中冷笑,面上却不显,只是不发一言。
太子却要她开口:“谢姑娘觉着如何呢?”
谢灵昭闻言,脸上逢迎也无,恭顺也无,只毫无波澜地抬头,反问道:“殿下要我答什么呢?”
太子瞧进她的眼眸里,一字一句道:“自是,你愿嫁于我。”
......
王修尧跟在内侍身后走进书房时,正听到这句。
他心中不由得发紧,接着便听内侍向太子行礼:“殿下,王小侯爷。”
他跟在后面依制行礼。
太子此时被打断,心中十分不爽。
他睥着那人,语调暗含训诫:“哪里来的规矩,叫你这般直接将人带进来了。”
太子在情敌面前,不似平常般温和。
“殿下赎罪。”
那内侍磕头请罪,又道:“只是小侯爷道手中有西北军情,十万火急,奴才这才将人领了进来。”
太子闻言看了王修尧一眼,对那内侍挥挥手道:“知道了,你先去吧。”
他走回书桌前坐下,这才问道:“小侯爷平日游历人间,痴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