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却听谢夫人也叫她留下,连谢灵昭一同见亲戚。
谢灵晰被无意戳中了心事,手抓着袖口,低头应着。
午后三刻,果然见几路马车飞扬而来。
一家子人互相拜见问候了,迎到屋中慢慢地聊着,夸过新媳妇,又说谢灵昭看着气色好了许多,她应着,见一群女眷中唯独留了表哥一个,舅舅他们说完便去了外厅,便知道了目的,只乖顺地坐在一边,长辈问什么便答什么。
舅母又聊带来布料和陶制品,特产吃食,提及表哥的成绩,又夸谢灵昭越发水灵,倒是没给两个人独处。
闲聊了几番,母亲同嫂嫂安置下舅舅一家,天色已然不早,吃过晚饭,回来便叫了谢灵昭过去寝房,问对表哥可有想法。
谢灵昭摇摇头。
谢夫人也不强求,只轻柔地摸了摸谢灵昭的鬓发说:“没事,母亲再给你寻好的。”
这几日为着哥哥的婚事,家里里里外外上上上下下都要母亲操持,虽说有其他人帮持着,可母亲的性子外柔内刚,总是亲力亲为,没少受累。
谢灵昭看着母亲卸下钗环,身着中衣单薄又有些疲倦的模样,迟疑了一会儿,心中涩意翻涌,低下头,抵在母亲温热的手前说:“娘,我前几日去公主府上,不巧正碰见了太子,他提及了宫宴。“
“娘知道你的意思,”谢夫人安抚地轻轻拍她的背,说道:“不用想那许多,有娘在呢,再不济还有你爹。”
她想了一下,说道:“宫宴虽名唤宫宴,但却是在京郊举办的,不光是天潢贵胄,百官与家眷都会前往,规模甚大,太子行事滴水不漏,不会在此处为难你。”
谢灵昭睁着眼睛,伏在母亲的膝头,看着桌上的雕花一动不动,“宫宴上有雅试,娘,我要藏拙吗?”
谢夫人听女儿这话,心中晦暗酸涩,谢家一贯低调行事,却还是为皇家忌惮,甚至要她唯一的女儿做质,叫她听话至此,满腹的才情却要受这样的委屈,当下便转了心意,说道:“不必如此,全按我昭儿的喜好行事就是。”
谢灵昭惊讶地转过脸,一双杏眼瞪得圆圆的,去瞧母亲的神色。
却见谢夫人面色依旧,只微微笑道:“多大的人了,还这样黏着我,行了,快回去歇息吧。”
谢灵昭心中安定下来,也觉得母亲需要多休养,应着便站了起来,“娘操劳了多日,也早些歇息。”
“知道了,去吧。”
宫宴选在了百花盛放的日子。这日天气晴朗,官眷及家眷打扮鲜亮,共赴这场春日里的宴会。
谢灵昭与谢灵晰进场的时候,内监正宣布规则,这节日舞文弄墨少不了,当下便听雅试分为琴棋书画,各家小姐公子分开,各选一门,现场比试,图个彩头。
谢灵昭于画技上不错,便选了画,谢灵晰沉吟片刻,却选了棋。
她选定之时,谢灵昭正遣丫鬟去领墨,闻言倒有些好奇,她知道自家妹妹棋下的只能说不错,反而画更厉害些,便问:“为何不选画?”
谢灵晰道:“最近我对棋更感兴趣,更不想跟姐姐争。”
“灵晰,不必如此。”谢灵昭轻拍了拍她的手,说道。
谢灵晰垂下眼睛,内心觉得讽刺,还是那个充满善意的谢灵昭,似乎什么都奈何不了她。
想到这里,谢灵晰抬头,冲谢灵昭微微一笑,说道:“姐姐沉寂太久,世人都忘了姐姐被长公主夸过的话,祝姐姐一朝展翅,大放异彩。”
谢灵昭也笑了,回道:“那也祝妹妹旗开得胜,一举夺魁。”
姐妹俩说罢,便去往了各自比试之处。
画为描摹春日,赞赏宫宴,谢灵昭思索片刻,对着墙角的桃花便落了笔,堪堪勾勒出轮廓,却觉得手抖心悸,头昏脑涨,一时想站起来,却眼前一黑,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