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雷一看现在至少面上他们是合好了,他也不必因为每天身边跟着这两个而觉得别扭了。
“沈留祯你会射箭吗?比试比试?”乌雷笑着指了指旁边的靶场。
“草民会,但是不精,跟两位可比不了。”沈留祯低头说。
乌雷笑了,从一旁的靶场侍从的手里接过了弓,拿在手里扯了弓弦试了两下,问:“你是日常谦虚呢,还是说真的?”
“回嫡皇孙,是真的。我在习武这方面,一向天分不高。”
“你不是武将的儿子吗?”
“是……可能是投胎投错了。”沈留祯很是平淡地说。
这一句把甚至把合安也给逗笑了,但是觉得不甘心,又连忙绷了脸,装作什么也没发生。
乌雷笑着打量了沈留祯两眼,说道:
“我不信,你射一个给我看看,弓箭毕竟不是练武,没有那么难。你只要射中了,我今日便赏你两套裘皮暖衾,怎么样?”
沈留祯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了看乌雷,伸手接过他递过来的弓,带着期望的神色说道:
“嫡皇孙,说好的射中了就算啊,可别反悔。”
乌雷有些不明所以的“嗯”了一声。
沈留祯便来了劲头,抄起了旁边小太监递过来的箭矢,像模像样的站好了,撘箭,瞄准,然后“砰”地一松弦射了出去。
只见那箭矢堪堪扎在了那靶子的边缘上,差一点儿没有飞出去。
乌雷看着他这般成绩,刚刚皱了皱眉头,沈留祯便已经在旁边欢呼了起来:
“中了中了……看见没有,我射中了。嫡皇孙可别忘了我的赏,冬天快到了,草民一无所有,可就指望着嫡皇孙赐下的被子过冬呢。”
乌雷无语地看着他在旁边蹦跶,一抱胳膊,问:
“沈留祯……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你好意思管这也叫射中了?离准心差一半个靶子?”
沈留祯收了兴奋的模样,垂头丧气地拎着弓说:“……您就当我赢了不行吗?我要是能射中靶心,我就不说自己不精了。”
“呵……”乌雷冷笑了一声,说:“再给你一次机会,好好射,瞄准一点再松手。”
沈留祯揪着脸,从小太监的手里又接过了另一只箭矢,还没有抬弓箭呢,就可怜巴巴地说道:
“我倒是想啊,可是本事不够啊。”
然后就见他拉着弓,举平,手臂上哆哆嗦嗦地,箭矢“嗖”地一声出去了。
这回不用看结果,就知道箭矢已经飞出了靶子外头,乌雷突然觉得有些牙酸……他不满地扭过头来,一双眼睛凌厉地闪着光,质问沈留祯道:
“你故意的吧?!”
“不不不……我还想要那两床裘皮衾呢!可是这弓箭有些硬,真的是难为我了。”沈留祯苦着脸说。
乌雷走过来,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弓,又利落的从身后接过箭矢,撘箭、瞄准、松手,“嗖”地一声,箭矢便扎在了离靶心不远的地方。
一扭头,沈留祯举着两只手,一脸天真的“啪啪”地在那里鼓掌。他一时间不知道自己的气从何来,还发不发的起来。
愣了一瞬才恼恨地说:“我不是说让你瞄准一点吗?!你就不会多瞄一会儿,松的那么随意?”
“我臂力不行,弓硬了,举着时间长了就开始哆嗦,还不如一开始就松手呢……这还是当时阿元教我呢,勉强能过了关,要不然早恐怕早就被我爹给打死了。”
沈留祯说起了“阿元”,刚刚还活泼的表情很快就安静了下来,面色深沉如水,看着远处的箭靶子沉默不语。
好像他的身体里住着另外一个人似的,这个叫阿元的人,就是召唤他另一个灵魂的机关。
乌雷看着他,朝后伸出了手,就有人将另外一把弓递到了他的手上。他撘箭拉弓,瞄准射出,这一回箭矢正中红心。
他满意地看了看自己的成绩,问:“你说的那个阿元,射箭很厉害么?”
沈留祯沉浸在回忆里的眼神转了过来,叹了口气说:
“厉害……她天赋异禀,只要跟练武有关的,她都十分擅长,我爹时常夸她,恨不得她才是自己的儿子。”
乌雷听闻笑了笑,说:“如果他真的有你说的这么厉害,你把他叫来,我封他做大将军。”
沈留祯听闻,失落地情绪更明显了,手里拎着弓,又抬了起来,努力的将一个箭矢给射了出去,抿了抿唇问:
“嫡皇孙,你说茫茫人海,有什么办法能找到一个杳无音信的人呢?”
乌雷叹了口气说:“……很难,除非他反过来找你。”
沈留祯听闻,目光中的悲痛和担心翻涌,望着箭靶子像是被定了身似的沉默了许久。
过了一会儿才吐了口气,将自己心中这种沉郁的气息给扫了出去,重新提起了精神,咬着牙举弓射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