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笙重新回到玉笙院,打开月白手绢,好好研究了一下从钱家顺来的香末。
一直日落时分,姜笙才长舒一口气,确认了这种香的作用。
其实这不是什么毒性很强的东西,只是若长久吸食会使人意识懒惰,思想迟钝。
这么说吧,几个月前的宫宴时,姜羡之所以能很轻易的催眠落玉公主,是因为对方完全不设防,这个“不设防”是落玉公主的主观性,换个有警惕心或意志力很强的就不能催眠成功;
而长时间闻吸这种香末,令人意志力减弱,就容易客观推动“不设防”。
根据已知消息,姜笙能猜到:乔纾知道钱家对他不好,但是钱学朝总在她面前灌输诸如“你离开我,你找不到更好的其他人”这种理念。
即使乔纾本人一开始并没有这样认为,但在药物与自己夫君每日催眠的相互作用之下,她的观念也开始慢慢改变。以至于乔纾都长期处于自卑状态,觉得自己没有更好的选择,只能默默忍受这份委屈。
对于钱老夫人的磋磨,钱学朝还给乔纾灌输每个儿媳妇都是这样过来的念头,只要熬过了就好了。
钱学朝欺骗乔纾、指责乔纾,轻视乔纾、却又在向乔纾传达“我是爱你的”。
最主要的是,钱学朝利用这种若即若离若有若无的爱,利用乔纾希望保住这段关系的心理,先发制人设局引入加以情感逼迫。
当然,这一切都是源自大佬姐姐给的灵感,姜笙做出的一种最大可能性猜测。
乔家那边几个长辈肯定知道了这件事,剩下的,姜笙愿意尽力帮忙,但不能也不想越俎代庖。
姜笙想的没错。
乔府那边,孙氏听过此事后,半点没有犹豫带了自己两个儿子、大房长子次子并仆婢若干过去,要接乔纾回来。
即使乔织表示自己已经劝过乔纾,说乔纾不愿意回来,孙氏仍旧不以为意。她满心就是想扑向钱家,想抱抱自己受委屈的女儿。
钱府。
孙氏怒冲冲直接向宝墨堂走去,乔纶、乔练、乔绛、乔邵四位乔家子站成两排跟在孙氏身后,还有十几个分不清是乔府还是钱府的仆婢,亦步亦趋地走着。
钱府仆婢中已经有脚程快的前去通禀,剩下人在旁劝:“乔夫人乔夫人,您这么急匆匆是做什么?”
说是急冲冲,倒不如说是怒气冲冲。
她们赶忙道:“消消气消消气,冷静一点,我们老夫人就在宝墨居,有什么事儿好好说啊!”
乔府下人便顶撞回去:“你们家做了什么你们清楚,还有脸拦我们?”
钱府下人有苦难言:“咱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您看,您刚刚直接从正门闯入,多少人在看热闹?相信乔家也不想被当做饭后谈资罢。”
乔府人冷笑:“呵,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可不怕那些闲嘴的!还是你们敢做不敢认?”
“也是,做了这等事情,往后谁敢把女儿嫁到钱家!我们都替你们亏心得慌!”
宝墨堂。
“老太太,老太太。”
婆子跑到宝墨堂时已经气喘吁吁,还是提着气,在门口就边大喊边进去。
彼时钱老太太正在念宝墨堂里设的一个小佛堂祈福,她跪在蒲团上,右手捻着佛珠,嘴里无声念着什么。
“老太太!”
忽然传来一道声音,旁边帘子被挑起,钱老太太唬了一跳。她乍然被打断,又看到行事无状的下人,斥一声:“慌什么?!”
婆子手掌扶着膝盖,呼吸急促,上气不接下气:“是,是,是……”
钱老太太见此皱眉:“有话好好讲,一个字讲半天是什么性子?”
“是乔府来人了!”婆子喘了半天,终于一口气说完。
“奴婢来时,他们已经走到前边角门过来的那个缠枝石墙边上,想来马上就到这里了!”
乔府好好的来人做什么?
钱老太太不慌不忙站起来,整理衣襟:“来就来了,瞧你那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皇家来人。”
婆子一时说不清,只能拧巴着脸道:“您还是先去看看吧。”
钱老太太出佛堂时,乔家一行人正好也到。
双方碰面,对方加上仆婢,统共有浩浩荡荡几十人迎面而来。本来波澜不惊的钱老太太被这阵仗吓了一跳:“亲家母,这是怎么了?”
孙氏冷眼:“我要见我女儿。”
钱老太太手指一颤,赔笑说:“要见纾儿,亲家母和我说一声,我让小朝带着她回去就是了,怎么还劳烦您走一趟。”
“你也配这样称呼我女儿?”
还“纾儿”?
孙氏冷笑:“不要和我说那么多,我现在能在这里等,还是给你几分面子的,但你如果不要,就休怪我不讲情面了。”
钱老太太心虚又不虞,觉得面前的妇人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