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出家门还要投靠你了。”
崔浩年做了个碰杯的动作,笑不出来:“别开这种玩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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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已经步入暑假。
何佩如在无恙兼职遇到的每一个人,对她散发出来的全是善意。
余音当初和她介绍的时候显然是有所保留,每次兼职下来收到的小费,都比她所预估的要多不少。
看着银行账户上不断变多的数字,她发自内心感觉过的比以往要轻松很多。
何佩如这段时间没去后厨帮忙,在无恙外面的接待台时,四处张望也没有看见与后巷碰见的那个男人相似的存在。
也许他只是其中一个好心的过客,她不应该想太多。
余音现在给她交代工作也简洁了许多:“阿如,今天你去后厨帮忙。”
“没问题。”
反正也轮不到她给无恙专业的厨师打下手,进厨房只会碍手碍脚,好在她现在还挺喜欢独自待在后巷的感觉。
更何况可能是何忠心虚,也可能是冯诗琪把来龙去脉告诉她妈妈后,街坊邻里责备了他一顿。
就算爷孙二人依旧两看相厌,何忠最近倒是不骂她了。
何佩如这段时间过的再好不过。
她正要往更衣室走,余音又说道:“对了,尖沙咀的分店准备开业了,到时候你可以在那边兼职。”
“好呀。”
余音之前就告诉过她正在筹备的分店地址,离她学校很近,可以省下不少乘坐巴士的钱。
是一个极好的消息。
何佩如和平时一样坐在矮凳上,没过多久,不远处传来突兀的声音。
打火机点火的声音。
何佩如抬眸,试图在没有光线照射的情况下判断是不是那个男人。
对方似是已经认出了她,晃了晃手里拿着的东西,问道:“要把打火机还你吗?”
“不用了。”两人好像已经熟稔到可以免去打招呼的步骤,她摇了摇头,“我之前说过不用还。”
“嗯,也是。”
顾兆谦把这枚打火机收回口袋,不禁感慨她为什么可以平静到这种程度。
他闲来无事,尝试着和她打开话题:“你上次说打工赚的是生活费,但是这段时间怎么没有见到你?”
何佩如没想到他会观察得这么细致,既然已经被发现,她也没必要含糊带过,答道:“平时我在餐厅里面接待客人,偶尔才会来后面帮忙。”
“这样。”难怪好几次他在抽烟的时候,发现在后巷洗碗的人不是她,便继续问道,“最近过的怎么样?”
何佩如最近过的轻松,歪了歪头,答道:“挺好的。”
“那就好。”顾兆谦的脑海里偶尔还是会浮现出那天的画面,于是劝道,“以后不要再冒出冲动的想法。”
何佩如看眼前堆积的碗碟清洗得差不多,她记着顾兆谦的好意,大胆问道:“你是隔壁酒吧的客人吗?”
“对。”顾兆谦觉得她不像是在没话找话,反问道,“怎么这样问?”
她解释道:“因为感觉酒吧的客人都不会这么早来光顾。”
“说的也是。”顾兆谦理解她的疑惑,于是告诉她,“是我朋友开的酒吧,所以什么时候来都无所谓。”
“怪不得。”
难怪何佩如这三次都是临近傍晚看见他的出现。
“冒昧问一下。”既然聊了起来,他便继续问道,“你为什么要自己赚生活费?”
她干脆实话实说道:“我爸爸妈妈去世了,只能靠自己兼职赚钱。”
顾兆谦尴尬地顿了顿:“抱歉,我不应该问的。”
何佩如还不至于和他敞开心扉,勉强算起来他们只见过三次面,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
她笑了笑:“毕竟上次被你看见了,你肯定会觉得奇怪。”
“是这样的。”他承认道,“怎么说当时的确是被你吓了一跳。”
她咬唇,短暂纠结过后还是说了出来:“那段时间我过的不好,一起住的家人也不让我继续读书,很多事情积压在一起之后我就崩溃了。”
顾兆谦终于明白她当时是怎么样的心情,这刹那他动了恻隐之心,追问道:“那你现在读书的问题解决了吗?实在不行的话可以申请法律援助。”
“暂时解决了,这份兼职帮了我很多。”何佩如现在回想起来,发现当时面对的并不是难过的坎,发自内心地感到释怀,“熬过之后,发现很多事情好像其实没有我想象中那么难解决。”
他靠在门边,仿佛不再像前面那样沉重无措。
紧接着,何佩如听见他轻声感叹道:“那就好。”
顾兆谦不至于心善到将她从水深火热里解救出来,但还是于心不忍多问了几句。
相比之下,他每天面对的那些麻烦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