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说过的话一点不假，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准备酝酿半晌，苏愿棠紧张的颤着手，拉住芽青，“芽青，你去罢！”
芽青连连摆手：“这怎么能行，夫人您去吧。”
无法，苏愿棠再次鼓气，谁知刚踏出一步，就又收了回来。
“好芽青，你去罢！”苏愿棠紧张的额角冒汗。
她实在怕太多激动，在他们面前说错了话，失了东家的威严。
芽青被她推了出去，“加油！”
芽青把消息告诉他们，院子里瞬间如热油中滴上凉水，沸腾起来。
阿狗带着徒弟们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看得秀娘她们直摇头。
但说不激动是假的，秀娘拉住准备离开的芽青，再三确认：“和酒楼合作，真的假的？”
“真的真的！”芽青笑着回她：“真的是真的，你若不信，我去书房问夫人叫单子拿来，叫你仔细瞧瞧。”
“没有不信。”秀娘擦擦手心里的汗，局促道：“只是……唉。没想到，我酿的酒，还有一日，会放到酒楼里，让全京城的人都买来吃。”
往前几年，这都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只是放酒楼里，有什么气派的。”芽青眨眨眼，俏皮的安慰她：“你忘啦，李贵女之前的宴席上，那都是京中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他们吃咱家的酒，无一说不好的！”
想起之前的宴席，秀娘心中稍微安定了些。
宽慰完秀娘，见大家也激动的差不多了，芽青清清嗓子，拍拍手，叫他们注意力扯了回去。
“满客来掌柜叫我们后日为他们拉去酒水，夫人说，这几日就辛苦大家了！”
芽青站在台阶上，颇有气势：“今明两天，希望大家酿酒之余，盘一下酒窖里的库存多少。待稳定下来，奖钱是少不了的！”
“东家大方！”
芽青话音未落，阿狗便带着徒弟们叫喊起来。
欢呼过后，众人便各司其职重新投入酿酒室忙去。
隔门处，贺玉书不知什么时候来到苏愿棠身边。
“芽青是个可塑之才。”贺玉书收回视线，对她说道。
“是啊。”苏愿棠点头：“若日后酒坊做成酒庄，我一定提拔芽青当酒庄管事。”
“酒庄？”贺玉书有些诧异。
“对，酒庄！”她扭头跟他说起自己的计划来：“酒坊还是还太小了，如今只供一家酒楼还行，若日后再来两三家酒楼，别说按需供应了，就连酒坊日常售卖都保证不了。”
“但是京中房子太贵了。”她话锋一转，叹气道：“我前些日子出城，顺便打听了一下京郊房子的价格，足足比城中便宜两三倍！”
“若跟钱掌柜的合作稳定下来，盘一块地做酒庄不成问题。”苏愿棠开心的展望着。
听她说完，贺玉书缓缓开口：“我记得祖母给过你地契，也有京郊的，怎么不用？”
“那是老夫人给你娘子的，”苏愿棠停下，转身看着他：“酒坊的恩情我刚承完，钱都还未还清，不能拿了。”
看她要同自己划分这么清楚，贺玉书忍不住追问：“可现在，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娘子，不是吗？”
苏愿棠没有否认，半晌道：“但你我心知肚明，你有你的归宿地，我有我的心仪人。”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她叹了口气：“但我不能总占你便宜。若是日后你有了喜欢的人，她会吃醋的。”
“没有人愿意看着自己爱人，对旁人、外人那般好的。”
贺玉书不语，只是盯着她，叫她被盯的无所适从。
“好了，芽青该回来了。”苏愿棠起身，掩饰住心里细微的悸动，避开他的眼神，对他道：“我先走了。”
隔门处，留贺玉书一人，坐在原地。
“可你又怎知，你不是我的归宿地呢。”
可该听到的人不在，让风吹乱树梢的绿叶，卷走了他的呢喃。
芽青看见苏愿棠，小跑到她身边，仰着头讨赏。
“皮丫头。”苏愿棠笑着点点她的额头：“这个月月钱给你多发些。”
“好！”芽青立马应道。
讨完了赏，芽青便去给秀娘帮忙了。
如今在酒坊里，她不必步步跟着苏愿棠，想去酒室帮忙，就去酒室帮忙；想去柜台里坐会，就去柜台里坐会。比在侯府，可清闲太多了。
平日里，芽青无事时没少跟着苏愿棠一起练字，现在写起来，也是有模有样，甚至比苏愿棠都工整几分。
她拿着册页，钻进酒窖里，帮秀娘一起统计存量。
酒坊里，木阳瞧着四处无人，趁机将今日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写下，准备夜里交给大娘子的人。
三更夜，后门传来几声鸟叫。
彩儿坐起，看了一眼对面空了的床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