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无精打采的挑着饭菜,小口小口的吃,李府医抖抖胡子,指着药膳解释道:“怕什么,这又不是给你吃的。”
“不是给我的?”苏愿棠旋即抬头,目光灼灼的看着他:“真不是我的?”
“真的,真的!”李府医被她的反应气得胡子的要翘起。
他顺了顺胡须,嘀咕道:“这东西有那么难吃么。这可是好东西,不识货的丫头!”
听见李府医在嘀咕自己,苏愿棠也不气。知道那碗渗人的药膳不是给自己的,她乐得翘脚,胃口也好了,摇头晃脑得吃起来。
在吃药这件事上,苏愿棠一直都十分佩服贺玉书。不管是苦涩的药汁,还是难吃的药膳,他都能面不改色的吃下去,就像是吃平常食物一样。
饭饱后,苏愿棠自觉陪彩儿收拾碗筷,带着芽青去巷尾的小河边溜达。
房间里只剩下李府医他俩。
“彩儿。”
将彩儿唤来,帮忙给贺玉书扶到床上,李府医拎着一包针具来到床边。
李府医拿出一根与众不同的针,对贺玉书说道:“这次跟以往不同,过程稍微有些痛,你忍着些。”
贺玉书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点头。
李府医拿着那跟头扁如小刀的针,扎进他的皮肤。针体长尖,在他的皮下换着角度的抽/插。
“有直觉吗?”过了一会儿,李府医停下手问道。
贺玉书摇摇头,又点点头:“膝盖里,有些胀。”
闻言,李府医露出笑意,将针抽了出来。
“感觉到胀就好。”他将针细致消毒,重新收回针具袋中,起身对贺玉书说道:“能感受到账,就说明能回复的几率就大。”
李府医明明还想说些什么,却突然闭上了嘴。
贺玉书有些疑惑,他用眼神制止了贺玉书言语。
后院静悄悄,房间里只有烛芯霹雳的声音。一会儿,卧房门的窗户上,被月色映出一个人影。
“唉,书少爷,节哀吧。”李府医突然出声,将人影吓得一缩瑟:“您这太晚了,已经伤及根本。我说句实话,明年的深冬,您都难熬过去。”
说完,他冲贺玉书递了个眼神。
贺玉书心领神会,声音低落难过:“可是我害如此年轻,李府医,真的没法子了吗?”
李府医叹息一声:“最后这些日子,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吃什么就是什么吧。”
房间里又陷入寂静,那人影动了动,似乎觉得听得不清,又往上凑了几分。
半晌,贺玉书落寞说道:“……还麻烦您,别将这事告诉愿棠。”
他说完,那人影也离开了。
等那人影离开,李府医走到房门口迅速打开房门,只瞧见一个飞扬的裙角。
“是谁?”贺玉书推着轮椅过来。
李府医摇摇头:“没看清,只瞧见是个素色裙角。”
他收回视线,看向贺玉书:“侯府里水深火热,这里也危机四伏啊。”
“谁说不是呢。”贺玉书轻嘲一声:“我一日不废不死,侯府的人就一日不会安宁。”
李府医瞧着他,最后无奈叹气:“你心里有数就好。”
说罢,他摇着头,背着手离开了。
贺玉书坐在门前,瞧着高高缀在天上掉月亮,心中一片孤寂。
苏愿棠带着芽青遛弯回来时,贺玉书已经洗漱好休息了。
见他已经吹灭了蜡烛,苏愿棠让芽青把洗漱盆端到院子里,借着月光清洗干净后,蹑手蹑脚的回屋休息。
一夜无梦,苏愿棠睡得舒爽。
早晨起伸了个懒腰舒展筋骨,便换洗衣物去给昨天约的医师们开门去了
来了四位医师,缺只带了一台按摩床。无奈,苏愿棠只能叫卧房里的小榻,和芽青她们房里的小榻搬出来应急。
三张小榻在院里摆放整齐,秀娘他们一来,便瞧见这整整齐齐一字排开的小榻,和站在小榻一旁蓄势待发的医师们。
秀娘真是震惊了一瞬,便恢复正常了。她大方走过去,准备躺下,却被苏愿棠拉着。
“去芽青她们房里。”苏愿棠拉着她的手,扭头对站在一边的女医师说道:“您随我来。”
苏愿棠带着她们去了芽青她们的房间,“你们在这儿按。”
秀娘笑着点点头:“多谢东家。”
说完,便顺着女医师力道躺在芽青的床铺上,闭上眼睛开始享受。
女医师瞧着柔弱,但推、拿、提、捏的手法却一点也不含糊。柔中带刚,叫人觉得舒爽,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