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宾客如云的酒坊,苏愿棠头脑有些发蒙,只觉得自己还在梦里。
她用了拧了胳膊上的嫩肉,疼得眼泪都飙了出来。
“真的?真的!”
苏愿棠抚着被拧红的胳膊,雀跃欢呼。
只是今一上午,便将酒窖里的陈酒卖了一半。
中午记账时,秀娘提了这件事。
“若以后日日都这么多人来采买,咱们酒窖里的酒,根本撑不住呀。”
秀娘忧愁道:“得想个法子东家。”
苏愿棠也为此事发愁。
“酒窖里的酒还剩多少?”
秀娘想想,回道:“还有个十几大缸。若是按照今日那架势,最多在卖一日便空了。”
“这可不行。”苏愿棠低声思索:“这可不行。”
“若限量购买呢?”苏愿棠想了个法子:“每人每日最多买两瓶,如何?”
秀娘想了想,“现在只有这个法子了。”
于是,下午苏愿棠就跑去木匠家定了一批木牌。木牌正面刻着数字,反面刻着一个酒盏,不显眼的角落里的阳光刻着一颗小小的青梅。
拿着那批木牌,苏愿棠回到酒坊,唤来了芽青和木阳。
芽青拿着牌子,好奇的问道:“夫人,这是什么?”
“以后酒坊要限量购买,不然酒窖里的酒支不住售卖。”苏愿棠指了指木牌:“从明日起,那你们给那些来买酒的人,一人派一个牌子。”
“这活劳累,要你们胆大心细。待月底,我再给你们填上一笔奖钱。”
“是。”
“是夫人!”
芽青捧着木牌放好,乐颠颠的拉着木阳聊起来。
“现在侯府的姊妹们要艳羡死我们了吧!”芽青笑眯眯的,望着木阳感叹:“若不是那时被春妈妈指给夫人,我们现在估计还在侯府里战战兢兢的过活呢。”
木阳勉强勾起嘴角,并未附和。
芽青这个傻姑娘,自顾自得说着,没留意木阳越来越嫉妒扭曲的脸。
第二日真如苏愿棠所说那般,来打酒的人从柜台排到巷口。但好在她早早有了法子应对,第一日算是有惊无险的过去。
酒坊内忙得不可开交,酿酒室更是。
秀娘带头,带着他们从早晨上工酿到傍晚下工。每个人结束后才发现自己腰酸背痛,胳膊都快抬不起来了。
苏愿棠瞧他们这样,忍不住皱眉。
“明日歇一日吧,都来,我找医馆按背的老师傅来给你们都按按。”她走过去,帮秀娘按了按僵硬的脖颈:“你们以后不准再这么干了,都是人,该干干该歇歇。这么干怎么能行!”
苏愿棠冷着脸,将他们都批了一顿,最后总结:“明日酒坊休息,一会儿就让芽青去贴张告示。你们明日照常来,我找师傅给你们按按。”
“以后工作时候,我也重新定。”她声音微顿:“若被我抓到谁在这么拼命,以后发奖钱,别人都有,就他没有!”
她一脸严肃认真,但秀娘他们还是都掩着面笑了起来。
苏愿棠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努力绷着脸,试图让自己看起来严肃刻薄:“我没开玩笑!”
“是是是,我们知道东家是心疼我们。”
眼见她要像被轻视的猫儿一样炸毛立威,秀娘赶忙顺毛摸:“我们以后绝对听东家的,严格遵守制度!”
“对!”
“绝对听您的话!”
学徒们都掩下笑意应和道。
苏愿棠脸色这才好看了些,叫芽青将歇店一日的告示张贴好,把秀娘他们送走,就赶忙带着芽青去城中医馆拜访。
与一家医馆老板谈好,付了定金、约好时间,苏愿棠带着芽青离开医馆时,暮色已经晕染了云际。
到酒坊,贺玉书已经将饭菜做好。
菜香扑鼻,苏愿棠由衷觉得,若是贺玉书不是侯府公子,去开个酒楼,这一手好菜炒得也足以让京城中人追捧。
“快去净手。”贺玉书端着最后一盘菜进屋。
苏愿棠应了一声,准备出去。刚走到门口,就看见迎面走来,手里端着一碗乌漆麻黑药膳的李府医。
她愣了一下,瞧见那碗药膳嘴里就开始泛苦泛酸。
“李府医。”她侧身让路,问了声好。
李府医笑眯眯得应声,只不过手里端着的药膳,将他的笑衬得阴森森的,直叫她害怕。
瞧她转头跑了,李府医还疑惑呢。
“这丫头跑啥呢?”李府医将药膳放桌上,扭头看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好奇问道。
贺玉书怎么会不知道,他勾起嘴角,摇摇头没说话。
洗手时,苏愿棠想着那些饭香,才将对药膳的恐惧勉强压下,谁知道一回去,便瞧见药膳制作者今日也在,胃口瞬间小了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