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子着急忙慌的换好衣服,果不其然,刚一出门,就有丫鬟过来传报,说大少爷来了。
“书儿,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这更深露重的,你再着凉了。”大娘子拢拢外袍,脸上堆着笑,瞧起来像极了为儿子身体担忧的慈爱母亲。
她端着一副慈母模样,贺玉书便陪她演下去。
“我在院中迟迟等不到愿棠,一时心急便出来找找,没想到遇见车夫,说她来您院儿里了。”贺玉书俊脸微红:“我与愿棠新婚燕尔,有些腻人,母亲还别见怪。”
他说的话,大娘子只挑着信了几分。
等苏愿棠是真,遇见车夫?怕不是叫芽青的车夫吧!
心里虽然明了,脸上功夫还不能忘。大娘子顺着他的话打趣了几句道:“哎呀,我们这些身为长辈的,看见你们和和美美便放心。今夜我叫她来,也就是问问你最近的身体状况。”
贺玉书微笑点头:“多谢母亲挂怀,以后可以直接去碎玉轩问。毕竟我的身子,我更了解。”
看这对母子言语间的暗流涌动,苏愿棠自觉插不上话,便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站在贺玉书身后听着,但没忍住,悄悄的打了个哈欠。
一直留心着她的贺玉书听到后,立刻说道:“母亲,夜深了,我和愿棠先回了。待明日,我们再来给母亲请安。”
贺玉书礼节、言语都挑不出一丝错来,纵使大娘子有千般万般种手段,在今夜也无法使出来。
“快回吧。”
大娘子笑送他们,但他们走后,关上了院门,她脸上的笑猝然消失。
“大娘子。”春妈妈走过来,大娘子在她耳边耳语几句后,她便离开。
院里烛光昏暗,风中已经带上一丝丝热意。
苏愿棠。
大娘子在心中暗念。
若是她是个变数,那便要趁早铲除了。
碎玉轩,苏愿棠看见小榻,忍不住往上扑,困得连外衣都懒得换。若不是大娘子作怪,她今夜早就回来睡上了。
看她困极都模样,贺玉书拿着浸湿的帕子过去,柔声道:“先擦擦脸,换好衣服再睡。”
苏愿棠困极了,嘟嘟囔囔了几句,便睡沉了。无奈贺玉书只能叫来芽青,帮她换上寝衣。
久违的,苏愿棠睡到了日上三竿,她醒时贺玉书已不在卧室。
伸了个懒腰,苏愿棠才觉得自己彻底醒过来了。
今日无事,芽青伺候着换洗完她便跑到了书房。这些日子她跟着一位老酿酒师傅学习酿酒技术,已经许久没看过周秀秀给的兵法书了。
今日闲来无事,便重新捡了起来。
书房里,贺玉书正悬腕练字,见她来停下了动作,移到她身边:“既然酒坊已经收回,选好重开的地址了吗?”
苏愿棠猛的从书中抬头,这才想起来,她光顾着学习技艺了,忘记酒坊选址了!
不过她也有些犹豫,京城寸土寸金,酒肆酒坊众多,她又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主推酒酿,若是贸然重开,怕不是要被活分了。
到时赔钱不说,被人抓着把柄可不行。
见她皱着脸不说话,贺玉书以为她在操心钱:“若是不嫌弃,可以从我这儿拿些钱去。”
“啊?”苏愿棠没跟上他的思维,呆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连忙摇手:“不了,这是我父母的生意,我想靠自己盘起来。进府后也攒了不少钱,我还打算拉秀秀和李贵女她们投资些。”
看她把他们二人分这么清,贺玉书心里稍稍有些落寞。但看向她时,还是温柔的笑着:“嗯,若是需要钱,可以同我说。”
“好。”苏愿棠应下。
贺玉书的话倒是提醒了她,于是次日苏愿棠便又早出晚归的忙了起来。
期间大娘子没少往老夫人眼前上眼药,但都被贺玉书挡了回去。
这日,贺玉书被老夫人叫到寿禾堂,老夫人端坐在椅子上看着他:“这些日子身体怎么样?和愿棠相处怎么样?”
“孙儿身体康健,于愿棠相处也很好。”
他刚说完,一旁坐着的大娘子赶紧接了话:“母亲,您不知道,唉,愿棠这姑娘好是好,可天天早出晚归算什么事呀。好歹也是侯府少夫人,天天往外怕,旁人知道了,不得说侯府没规矩。”
说罢,大娘子低头擦起泪水:“可怜我们书儿,整日一个人在碎玉轩等着她回来,唉……”
“我支持她出门跑跑,”贺玉书没落入大夫人的话套里:“她连外面天什么样都见过,便匆匆嫁给了我,本就是我理亏,母亲以后请不要再这样说她了。”
见贺玉书十分严肃,老夫人也坐在那儿笑眯眯着,大夫人心神一乱,而后赶紧找补:“我这也是担心你呀,唉,母亲您瞧瞧,这果真是有了媳妇儿忘了娘呀!”
老夫人笑呵呵得看着他,“她愿意去外面跑,那就跑吧,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