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的这场家事后续处理归为了自己的私事。
于是裴湛当即重重地叹了口气,抄着双臂,眼看着虞京弈靠过来,一点也不意外:“所以你这几天干什么去了?”
虞京弈脚步一顿,用自己惯有的调笑语气道:“这不是处理好了自己的私事才能心无旁骛地来找你啊,不然等到来了燕云还要受那劳什子琐事侵扰,多烦。”
这私事自然是不能同裴湛说。
前几日从裴湛面前失踪,便是他受人所托去给人送十香离心草的解药。
此草极为稀有,只有百晓生从已经覆灭了很多年的万雪窟药师那里得了几株,若是将其熬煮成汤令人喝下,便有假死之效。而百晓生也留下了几份解药,大抵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若不是天峰盟的苏怀墨给了他担保,兼之要救的人也是他仅此一次不得不救的人,否则虞京弈也不愿意淌这一趟浑水。
虞京弈见裴湛没有举动,便大着胆子凑了上去,“所以,湛湛是准备在这里留到情势稳定才会回去了?”
裴湛颔首,“燕云的军情很是复杂,之后定会爆发一场战事,我既申请了前来燕云,便是要襄助一番。”
“说来,你不会到时候听到战火来了之后就没人影了吧?”
“湛湛竟然会这样想我,哎,真是令我伤心。怎么说我也算是大宋子民,为家国出出力还是应该的。”
就是出什么力,出多少力,就不能保证了。
裴湛翻了一个小小的白眼,显然对虞京弈的说辞不太相信。
于是她背过身甩甩手,转向了另一个话题,“说来,你就这样跑过来,不怕血衣楼的那些小姑娘生疑心?”
裴湛指的自然是信娘收编的十二连环坞血衣楼。
从本质上来说,血衣楼这等危险组织与从龙卫仍旧是对立关系,尽管经过信娘的收编,也给予八荒承诺,但收编后的血衣楼到底如何,还要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才能下定义。
只是虞京弈听到这话,心头一颤,又觑了一眼她的神色并无异样,是在单纯地好心询问,这才放下了心。
于是他摊开手,毫不在乎道:“什么疑不疑心,我的去向和她们何干,谁还能离了谁还不能活了不成?我又不是她们爹。”
虞京弈低头叹了一声,似喃喃自语:“既然离了那地头,有什么过得不好?清清白白做人,再难还能比以前难?”
裴湛转过头看他:“你……”
“她们在信娘的管辖之内过得挺好,我又何必掺一脚呢?被信娘唠叨不说,还要陪着她们说笑。”虞京弈话音一转,笑吟吟道,“不如来燕云找我的湛湛。”
裴湛狠狠瞪了他几眼,三言两语再次跟虞京弈怼了起来。
直到回到营帐,裴湛脸上的那点表情才冷了下来,想起了来燕云前一日从龙宙交代她的话。
血衣坟场的薛桃与薛杏曾同两个出身不明的男子联系,据他们推测,一个很有可能是薛无泪,另一个身份不明。
那会是虞京弈吗?
希望不是。
徐海,奴隶营。
暗不见天日的地牢里,祈浣峤正缩在还算干净的一角,她现在的情况很不好,闭目静养,在等待一个时机。
几天前,天魔女便因为祈浣峤不明了的原因,直到现在都没有再出现过,转而是几个陌生的辽人定时为她送来饭菜。大抵是天魔女有禁令,不允许任何人瞧见祈浣峤的狼狈模样,这些人也不敢深入,只将饭菜送到地牢的不远处。
天魔女无暇顾及祈浣峤之事,又不愿她真死在这里,于是为她请了名医,还给她开了脚铐,只是手链还留着,地牢的大门始终锁上,祈浣峤一时间也逃不出去。
于是祈浣峤耐心等待,安分守己地在地牢待了几日,还从他们惶惶的口吻里,逐渐拼凑出这几日究竟发生了何事,使得天魔女也无心顾及上她。
她将手摸到了腕上玄铁的锁链,若有所思。
耶律观音奴结束了出使大宋一行,燕云与徐海的辽人和天魔教人按捺不住,准备同神威军交战一场。
谁知双盟在辽人与天魔教人合作这件事上的看法不一,天峰盟认为时机未到,不可轻举妄动,而青龙会认为要先发制人,结果谁也说服不了谁,还是重出江湖没多久的少侠劝和了几分,一马当先决定由自己前去徐海和燕云打探一下情状再行决定。
谁知青龙会的一队人马不顾阻拦,来到徐海,剿灭了一队留在奴隶营附近的天魔教人。
此举惹得天魔女大为震怒,但奴隶营附近的辽人早已因为观音奴出使一事撤走了不少,兼之神刀堂也再度掺和了进来,与青龙会联手将奴隶营搅了个天翻地覆,若不是天魔女领着天魔教人同样回击,奴隶营早已守不住了。
祈浣峤一直在心头盘算着,或许这正是一个绝好的出逃机会。
天魔女在对付神刀堂和辽人,奴隶营的值守人定不会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