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是要常打交道了。”
她以往不像是会对虞京弈说那么多心头打算的人,更别提解释个没完。
今日也不知怎么了。
“燕云啊……”虞京弈低下头沉吟片刻,忽而抬头,“倒是个好地方,过几日我也过去吧。”
听了这话裴湛起初没反应过来,过了一会儿才品出了他的意图。
裴湛不由诧异:“你不留在江南吗?”
江南是十二连环坞的总舵所在,有信娘在,有血衣楼的一干女孩子在,那里也是虞京弈离开青龙会后暂时的栖身之所。
虞京弈不自在地笑道:“江南有什么好,风景看久了就腻了,你就当我……”
他在裴湛的清澈目光下,竟是艰难而又狼狈地咽下原本想出口的话,转而看似轻描淡写地解释:“就当我是和你相识了那么久,要是以后见不到你,一个人留在中原会很无趣,还不如去燕云看看黄沙落日。”
这话很正常。
或者不如说是太正常了,对于虞京弈这种人来说才是不正常。
基于以往的经验,裴湛神色一时有些怀疑:“真的?”
许是被她脸上的狐疑之色刺到,虞京弈一愣,随即又扬起了与以往别无二致的微笑,语带款款深情:“当然是假的了,其实是我一早对湛湛情根深种,自然不忍心两地别居,若是分离太久,那岂不是……”
“岂不是?”裴湛却不像往日那般着恼,反倒抱着手,将眉一挑,含了些淡笑望向他。
虞京弈道:“……唉,湛湛,你说人为什么要刨根问底呢?只当我自己想去不就行了?”
别看平时虞京弈话一堆,叭叭个没完,不想解释时,他这嘴闭得比蚌壳还严,裴湛见是套不出什么话来了,只好作罢。
此话一完,两人就着其他话题又谈论了半晌,直到夜色降临,酒馆里也亮起了昏暗的烛光,他们才各自回到房间休息。
一回房间,虞京弈便坐在桌前,面色有些许沉重。
在裴湛追问虞京弈为何要跟着她去燕云的时候,他其实不知道如何开口。
或许他那个时候已经知道了不妙。
血衣楼里没有真情,杀手动了真情又是什么下场?
可笑他平日轻浮太过,此刻便说真心,只怕也没人信了。
虞京弈一个人枯坐了许久,没点灯,他就这样静静地坐在一片黑暗里,不知是在思考着什么,指尖下意识想轻轻敲击桌沿,又忽而止住。
他没有敲下去,是因为他想起此时隔壁多住了一个人,一个武功不下于他,听力更是过人的高手,就隔了那么薄薄的一堵墙,她很轻易就能听到他这边的动静,觉察到他的异样。
虞京弈不知为何忽然笑了。
可是即便如此,他居然还是觉得很安心,前所未有的安心。
落脚的这家客栈靠近折之江,他推开窗户,月光便撒了进来,照得远处的江面波光粼粼。
一只鸮鸟飞过来,就落在窗边,它收起黑云一样的翅膀,似是歪着头看他,轻轻啄了啄窗沿。
虞京弈收起了笑容,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伸出手,取下了它足边的小竹筒,顺便取出里头的东西。
他借着月光,在窗前铺平了白纸,提笔挥墨在上面写了几个字,再塞回竹筒里。信的结尾却是注明了写给“桃”和“梨”。
就算是血衣楼之人也未必清楚,自血玲珑和玉蝴蝶之后血衣双生姊妹,薛无泪手里头最得意的作品,就是还未长成的、一对叫“桃”和“梨”的姐妹。
血衣楼总部被破之后,这姐妹二人与其他被解救的女孩子一样,都已“弃暗投明”投效了八荒。虞京弈却知道她们还与薛无泪存在着某种联系,一直都知道。
他只是想找她们打听一些事,然后再想办法去做一些事。
只是这些事情……不太适合让别人知道。
至少眼下,尤其不能让裴湛知道。
裴湛回到房间之后就把门栓锁上了。
以她的耳力,自然是听到了虞京弈在隔壁推窗的动静,但却不以为然。
谁还没有秘密?裴湛有裴湛的秘密,虞京弈也有虞京弈的秘密,她其实无意窥探太多,因为眼下她被另一件事卷去了心神。
白日里喝酒时,客栈的店小二路过时不小心撞了她一下,却不着痕迹地塞给她一样东西。
是一根极细的芦苇管,里头暗藏玄机。
当时裴湛险些愣了一下,因为她认出那是她曾经在从龙卫中的一个同僚,或者说眼下应该被称为属下。好在她反应得够快,装作从未见过他的样子。
她一见这店小二送来的芦苇,酒意顿时醒了大半,此刻沉下心来,从中抽出一份打着从龙卫标识的信函,看到里面的内容,剩下的一半酒意也跑得没影了。
七星隐龙……
裴湛深吸了一口气,仍是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