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了啊。那个……吃过了吗?要不我带你们去吃点东西……或者我们先找个地方坐坐?”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怎么去了开封一趟,连少侠也变成了这个样子?
江叙有些哭笑不得。
倒是苏栾笑吟吟地接口:“好啊,我正想尝尝开封的美食呢。”
过了一会儿,少侠才歉然道:“抱歉,我知道你们想知道什么,我的确在开封找到了沈老板,只是这之后发生的事情有点多,让我一时不知该怎么开口……”
说着他们进了开封城中,随意寻了处干净的茶摊歇脚。眼下正是黄昏时分,行人稀少,茶摊前倒清净了不少。
苏栾被少侠的一句“包子”勾起了几分兴致,江叙便索性掏钱去给她买来了一笼,正好是掐着点、赶在人收摊之前的最后一笼。
这包子不愧是开封特产,皮薄馅厚,待在蒸笼中依旧是热气腾腾。端在桌上,只消用筷尖轻轻一挑,汁水并着馅料便涌了出来,看得人食指大动。
来前他们其实都已经吃过了晚膳,江叙本来不饿,如今也忍不住馋得动了筷。
苏栾坐在茶摊提供的木凳上,坐姿却从容,动作不紧不慢,拿店小二提供的热水将杯子碗筷皆烫了几遍,方才递给大家。
少侠伸手倒了杯茶,路边的茶水自然算不上多好,还有几分劣质,放得久实则也已经有些凉了。不过用来解渴倒是正好,行走江湖久了,她对吃穿用度倒也不是很挑剔。
她喝着茶,斟酌了几分词汇,先从探相国寺时的惊心动魄说起。
“……那时可真把我吓了一跳。”
少侠灌了一口茶水,提起来依旧有些脸色发白,显是心有余悸,“谁会想到与沈孤鸿在一起下棋的那人,竟会是当今圣上。”
虽说朝廷和江湖素来有井水不犯河水的默契,可即使是再桀骜不驯,目无法纪,整日高来高去的武林中人对皇权也会保留几分敬畏之心。
同为大宋子民的江叙不免多了几分感同身受。
倒是出身移花宫自幼居于海外的苏栾,对中原的皇帝却没多少认同,更遑论敬畏。于是她眨了眨眼睛,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出了相国寺,我和他吃了点东西后,去了黄河河畔问了他一些事情。”
少侠的眼神悠长,似在回忆,回忆之中却透着些许迷茫。
“他说,他出伏龙谷收拾残局,只为了弥补当年未尽之事——照顾他的义弟,公子羽。而当年的龙鳞刺一案的仇恨,也尽数放下了。”
提及黄河河畔的对话,少侠忽然停了下来,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
方才未来得及细想,如今想来,她总觉着沈孤鸿的话有些奇怪,却又说不上哪里奇怪。
他与公子羽之间……当真兄弟情深?可面对已将公子羽炸死在嘲天宫下的自己时,沈孤鸿的反应,会否太过平静了些?
苏栾试探地问道:“那少侠你如何看?”
“你觉得……沈孤鸿说的几成是真,几成是假?”
少侠被苏栾的问话打断思绪,回过神,手不由顿了顿。
“若是沈孤鸿真的如他所说的那般,只是为了料理公子羽后事而来……”她迟疑了一会儿,似是思考,又似有些纠结,至少在苏栾看来她已有了几分动摇。
“公子羽与明月心作恶多端,如今葬身嘲天宫,也算恶有恶报。逝者已逝,但公子羽毕竟是沈孤鸿的义弟,他这样的请求,倒也在情理之中。”
虽是夹带了个人感情,但少侠说得倒也坦荡,并且思路越说越顺。
她平静地说:“若他真的只为善后而来,又足够通情达理,我或可为其从中说和……但倘若他所要做的事有害于武林,我也必会全力阻止于他!”
这回答情理之中,倒是像极了少侠会说出的话。
丐花二人同样沉默不语,倒是苏栾抚了抚笛子,纠结了几分,再抬眸看去,眼神略有些闪烁:“那如果说,我是说如果……万一公子羽真的没有死呢?”
“什么?!”
江叙甚至失手捏碎了手中的茶杯,登时站了起来。
“你先坐下,我都说了是万一了。”迎着二人愕然的神情,苏栾叹了口气,将自己的猜测娓娓道来。
“……若不是精神失常,这样大张旗鼓行为反常的目的必定是受人胁迫。”苏栾咬咬唇,继续道,“而能够胁迫这血衣楼楼主的,除却百晓生,那便只有公子羽了。”
说完,其实也不过一杯茶从热到凉的时间。
少侠仿佛入定,而手指却开始微微用力。良久,她微颤着眼抬眸看向苏栾:“若说胁迫的话……不会是百晓生。薛无泪追随百晓生,只消一句话,薛无泪就会替百晓生做事。”
言下之意,那必定是公子羽了。
“所以万一,公子羽没死怎么办?”
江叙下意识攥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