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手,示意扶他起身。
阿斯愣盯着那骨节分明的大手看了几眼,骄傲的撇开了头,一瘸一拐的坐了起来。
两人又回到了场上。
阿斯愣十分不服气他,对着他道:“鹤禀宗,你到底有没有胆子跟我光明磊落的的赛一场,你要是赢了,我阿斯愣今后给你当牛做马,绝无二话,你要是输了,就跪下叫我一声爷爷,当着众人的面,承认你技不如我。”
鹤禀宗长身立在场中,好似永远这般镇定自若,任由事情怎么发展,都能被他掌控。那是一种王者与生俱来的霸气。
他终于开口:“好,我答应你,需要我向你起个誓吗?”
“不必。”阿斯愣毫不在意,“我草原男儿的胸怀比天大,比海深,说好的承诺就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我也不怕你耍阴谋,在场的诸位都是见证,他们的眼睛是雪亮的,他们会给我一个公正的判决。”
鼓声又一次激烈有节奏的响了起来,“咚咚咚”的要戳破人的耳膜,最后一战,两个人都丝毫不敢懈怠,精神高度集中。
双方围着场子一直缓慢的绕圈,都不想主动进行攻击,唯恐被看出破绽。围着的众人也由当初的起哄欢呼变得异常沉默,不敢发出响动。
阿斯愣吼了一声,扑了上去。鹤禀宗闪身一躲,朝着他的肚腹处快速给了一重拳,随着力道又补了几拳。阿斯愣从旁边一个躲避,瞄准时机,握着拳头朝着鹤禀宗的左脸狠狠打过去,像一把疾劲的箭,正中靶心。鹤禀宗吃痛,退离开来。
两人又陷入僵持,一个被打的面红耳赤,肚子急速的收缩喘息,一个被打的鼻青脸肿,没了风度。
不一会又扭打了起来,两人互相掰着对方的双臂,额头上青筋暴起,谁也不让谁,在原地纠缠。鼓声愈来愈响,愈来愈密集。
一刻钟,两刻钟……
两人还在原地纠缠,不死不休,分不出胜负高低。
鹤禀宗不想再耗费自己的力气了,遂改变了战术,闪身躲开,先一步打破了方才的持久对抗。
而阿斯愣还在身后死命的追了过来,给了鹤禀宗一个过肩摔,鹤禀宗倒地一瞬间长腿极快的踢向阿斯愣的后背,翻身站了起来,朝着没反应过来的阿斯愣飞扑,长腿迅速绞住他的脖子,扭转几下,将阿斯愣困在了地上,倒下去的一瞬间,尘土飞扬,地动山摇。
阿斯愣急红着脸,被制服在地,动弹不得。
鹤禀宗双目血红,双眸狠厉的问:“你服不服?”
阿斯愣恶狠狠盯着他,不想认输,脖子上的腿就绞的愈加紧,想要往死勒他,他终是忍不住,那一双粗粝的大手快速拍击了几下地面认输。
鹤禀宗得到了自己满意的答案,双腿松开来,仰面倒在了地上,周身可汗淋漓,喘息不停。
阿斯愣也没了好样子,急着喘了几口气,趴在地上剧烈的咳嗽。
周围无任何响动,默了片刻忽然爆发出一阵轰鸣般的欢呼和掌声,霹雳的鼓声也响停了,比赛结束了,鹤禀宗胜了。
最后,阿斯愣被沉着脸的闼婆日吩咐扔回了大帐,鹤禀宗也被向用搀着回了新赐的大帐中,众人也都散了。
……
日落西山下,暮色近黄昏,万家灯火起,落霞漫天孤鹜齐飞。
草原上,只剩下缇萦一人对着漫天的晚霞,独自喝着酒,凉风吹乱了她微卷的发,吹散了她散落的思绪,却吹不灭她心头燃起的火焰。
这个男人,还真是出乎她的意料,给了她一场惊喜,也不枉费她在他身上下的功夫了。
她轻轻笑了笑,分明落幕时分的景象,可她却在一片夕阳下,看到了希望。这么好的晚霞,明天一定会是个大晴天。
远处的呼延启远远的看着她,不敢走近。就像很多时候那样,他安静的坐在离她很远的地方,看着她一个人独孤的喝着闷酒,一个人从天黑坐到天亮。
而她今天似乎很高兴,他也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