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那真的完全是他们的意志么?!那些决定,当真无人强迫吗?!”
“……邵……”
“每当我的脑海充满这种想法,我就无法冷静地明辨是非……”
“……你会这样想,是因为椿他们?”
“不错……起初我只是认为,保全自己便已足够,只要能得到罗威尔的书……这一切都结束之后,哪怕举目无亲,也都无所谓了……”
“但是……但是看着他们一个个倒下,我动摇了……我真的……走在正确的道路上吗?”
“……”
“生而为人……却独善其身……真的正确吗……那些相信我,追随我的人已然作古,我却仍然要当做没看见一样,继续前进吗……”
邵慢慢的放下剑,米里斯的血液顺着剑,滴到地上,她痛苦而迷茫地发问:“如果……为了一己私欲伤及他人,是否应该悬崖勒马呢……是否应该救助残存的人们呢……”
“如果必须要选择,谁来承担代价呢……我?你们?”
“米里斯……回答我……到底哪一方更加重要?……我已经看不透了……”
米里斯短促地叹了口气:“我……无法回答你的问题,邵科长。我并不比你懂得更多,也不比你更聪慧。”
“但是,邵!”他按在邵的肩膀,邵木然地看着他的眼睛,米里斯盯着邵的眼睛,极认真地一字一顿地告诉她,“追随你的人,所有人,都从未受到任何人的胁迫……我也一样……没有强迫,只有信任和追随。”
“无情地说,如果是另一个追求权势而导致我们陷入此般境地,我们会弃他而去。”
“你不再是六协会一科的科长,再也不是能够向我们发号施令的人,也不再是我们有义务信任并追随的人,但我们仍然这么做了。”
邵死灰一般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希望:“你是说……正如你们相信我,遵从我一般……我也可以……自信不疑地继续前进吗?”
她后退一步,脱离米里斯放在她肩上的手,她喃喃自语:“正如……品茶半日……其香如初……”
米里斯觉得对方有点反常:“……邵?”
邵的两眼失焦,跌跌撞撞地往前走了几步:“你听得见吗?那个……声音?”
“声音?”
“仿若从未存在于世的……温暖而美好的嗓音……”
“这里除了我们两个的声音之外,什么都没有,你在说什么啊。”
“……啊?”邵迷迷瞪瞪地抬头,对着半空中的空气说话:“我自私自利吗?……我不认同……不对……唔……或许是对的……”
“……?”米里斯不解地看着邵发疯似的行为。
……
另一边,舞台。
“嘶——痛痛痛痛痛……”被Carmen用光芒治疗的安吉拉疼得龇牙咧嘴。
“谁让你不注意的,挨了两刀……唔?”正在碎碎念的Carmen一愣。
“唔……”安吉拉也感觉到了异常。
安吉拉看向Carmen:“你那一半……咋回事?”
Carmen反应过来,笑了笑:“并不是劝人扭曲啦,只是会强迫人们看清现实,引导他们面对自我,然后展露内心而已,邵的情况……神备应该是妥了。”
“啊——完蛋——”安吉拉挣扎着站起来,“也就是说还没打完吧……糟心呐……”
Carmen带着其他借住在图书馆的人把被打晕的六协会一科成员都拖了回去,打扫了舞台。
安吉拉一行人等待着舞台可怜的大门被炸开。
一股磅礴的火焰冲开那扇大门,邵缓步走来:“米里斯,留在这里,我会没事的。”
她漫不经心地前进,安吉拉却感到一阵压迫感。
“全员陷落……只余二人……”
“正于此地,你们与我并肩奋战到最后一刻,而后……消逝。”
“孤身一人……亢龙有悔……空余黑暗,不见前路……”
“何去何从……迈步向前的勇气,从何而来?”
“你们直至最后一刻,又在坚信着什么呢……”
“胜利的希望……铁血的领导……还是获取书籍的目标……”
“可惜……事到如今,已经无法得到答复了。”
“然而,为了生存而屏息凝神,为了重聚而天各一方……有朝一日,终将再见,那时,我将再次询问各位。”
“别再喋喋不休了……我已经看见了眼前的现状,但是……我绝不会被自己召来的绝望击垮,更不会心生恐惧。”
“人类啊,还有我,没有什么迈不过去的坎。”
“坚忍不拔,持之以恒,劳谦君子,有终吉……我深信不疑。”
“心存希望,得以心存恐惧,心存恐惧,得以心存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