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又开始下雨了,噼里啪啦的雨点打在窗户上,发出不小的声响,通过玻璃传到房间内,也更衬得这无人说话的夜寂静了些。
工藤优作有事已经离开了——据他自己的说辞是这样的,总之房间里就剩下了鹿齐和福泽coser两个人。
鹿齐抬眼看着工藤优作的背影,紧绷着一张脸,连余光都不想分给福泽coser一丁点。
一副儿子目送父亲离开的孝顺模样。
“鹿齐。”
房间安静了很久,最后还是福泽coser耐不住首先开了口,出口的居然是鹿齐的本名,语气中也带着苦恼和无奈,但更多的是安抚,“没事了。”
居然可以叫出本名了?
黑发少年的侧脸对着他,海蓝色的眼瞳一点移动的迹象都没有,仍旧目不斜视地看着工藤优作离开的地方,下颚绷得死紧。
“……抱歉。”福泽coser看着他这副模样,想要说什么,嘴巴开开合合数次,最后化为一声夹杂着叹息的道歉。
少年人咬紧了牙关,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忍住,转过头来对他怒目而视,声音尖锐到让自己都不敢相信,“又是道歉又是道歉!”
看着福泽coser明显错愕的表情,鹿齐深吸了一口气,气得身体都忍不住开始颤抖,持续输出道,“道歉有什么用?你有本事就找出原因来,一句抱歉谁不会说?”
“律久!把你这张嘴给狗,狗都比你会说话,每次都是这句话,抱歉抱歉抱歉!有什么好抱歉的!?你有本事道歉,你有本事就把原因说出来!!”
皮肤白皙的少年因为生气,眼尾泛起一抹艳丽的红,像是要哭一样。
但律久知道他这个人,鹿齐是那种无论什么事都不肯轻易流泪的人,他经常打趣似的说“男儿有泪不轻弹”。
少年人碧绿色的眸子里装着无措——每次遇到这个比自己小很多的弟弟,他的眼睛里都只有这么一种情绪。
他是真的不知道鹿齐因为什么生他的气,可他又不想失去这段感情,只能笨拙又小心翼翼地对着自己想要讨好的对象道歉,却又好死不死地踩中了对方的雷点。
律久的迷茫与无措被鹿齐看在眼里,但这些情绪只会让他更加生气。
他甚至气到感觉自己的眼睛胀鼓鼓的,像是要哭了一样。
男儿有泪……不轻弹。
鹿齐恶狠狠的睁大着眼睛盯着那个人,甚至不敢眨一下眼睛,他怕他一眨眼,多年以来的委屈就化作泪水喷涌而出。
“我为什么这么做,我为什么这么久不理你……你难道心里没有哪怕一丁点的想法吗?!”
鹿齐实在是忍不了了,这么久了,加上这件明显有指向性的事情发生,再结合一下他态度软化的契机,哪怕是他们家里那只狗,也该明白点什么了!
律久迟疑地看了看他,像是不知道要说什么,嘴巴张开又闭上,他好像也只能说出那两个字。
发现什么?
律久想了想,鹿齐生气难道还能因为那次绑架吗?
顶着少年人壳子的中年男人垂下眼眸,眼睫遮挡住眸子里的情绪,整个人都很茫然。
可是这个可能性早就被鹿齐自己和管家否定了吧?
——
事情回到鹿齐六岁那年,绑架事件之后。
小鹿齐在得到律久那句“我在参加比赛。”的回复之后,整个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态度一下子冷淡下来,干巴巴地给他憋出一个“哦”字。
然后转身就走。
小律久疑惑地歪了脑袋,看着小鹿齐离开的背影突然叫到,“你生气了?”
黑发的男童脚步顿了顿,垂在身侧的全都紧了紧,语气却一派平静,“没有。”
律久放下手里的木剑跑过去,拦在鹿齐面前,凑近他,几乎是鼻尖贴鼻尖的距离,认真地问道,“真的没有?”
男孩看了他两眼,有些僵硬地撇过头嘴硬道,“都说了没有。”
然后小律久就信了,直起身体点点头松了一口气似的说道,“那就好,我还以为你生气了。那我先去洗澡了。”
鹿齐:……
哦。:)
洗完澡之后的律久就发现自家弟弟不理他了,抱着剑的小男孩迷茫地看着鹿齐果断甩开他的背影,然后把视线转移到了家里的老管家身上。
“管家爷爷,阿齐怎么了?”
老管家看了看远去的黑发男童,微微眯了下眼,“没什么,小少爷。也许他只是心情不太好,您最好让他静静。”
鹿齐当然不是什么心情不好,他知道。
但……毕竟只是个捡来的孩子,不值得少爷如此费心。
更没有理由发脾气,不是吗?
老管家的眼底闪过一丝暗芒。
到底是照顾了自己十多年的管家,再加上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