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臣没想到,政哥还会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帝国的钱被人贪了,也和自己一样难受的嘛!
扶苏提笔,周青臣计算。
至于为什么要这样,周青臣也不知道。
大秦学宫的修建,嬴政从国库之内,拨发下去钱粮,足有千万计数。
但是,这些人贪墨了四百万钱……
甚至,在李斯的严刑逼供下,还审问出来了他们在修建的时候,以次充好,大拿回扣,反正政哥少说也被贪墨了五百万的钱,没花到实际上去……
周青臣忍不住轻咳一声,似乎想笑,可比较有意思的是,扶苏竟然和他同时轻咳了一声。
两人对视之下,似乎都想笑,却又不敢笑。
“这些钱粮,还能追回来两三百万之巨,余者不知去向,李斯从昨天晚上审问到现在,已经审死了好几个狗东西。”
嬴政自言自语着。
周青臣向着扶苏使了一个眼色。
扶苏立刻拱手道:“父皇,不如让儿臣试试?”
“你想审?”嬴政略显意外,脸上露出喜色。
周青臣差点吐出一口老血,自己那意思是说让殿下揽下这个烂摊子吗?
自己那眼神,是让殿下撤退的啊!
默契啊,还是要时间培养的啊!
“儿臣想试试。”扶苏语气坚定。
“不去南越番禺了?”嬴政话音里带着调笑的口吻。
扶苏道:“可以让先生去。”
“你去?”嬴政扫了一眼周青臣,眼中的那感情,真的是奇怪,既嫌弃又喜爱?
“一切听陛下的,若是陛下不给臣下去,臣下自然万万不敢去的。”
“盐场出场的海盐,一半的利润都是缴纳进入国库,海盐司却可以想办法克扣掉剩下的三分之一……”
“这些钱,进了王绾的腰包,王绾也觉得朕应该感谢他,如果不是他的话,海盐司哪里发展得这么好。”
听着老丈人这么说,周青臣一咬牙,直接将那月望阿娘的书信拿了出来。
“陛下,臣下斗胆,请您过目,这是臣下在番禺城的时候,提拔起来的人,写给臣下求助的书信。”
扶苏眼睛睁大了,不是吧,先前都不拿出来给我看?
先生啊先生,我实在是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呐!
嬴政拿在手中,面色平静地看完,然后丢在周青臣脚边:“一面之词,如何可信?”
“算着时间,赵高差不多走在半路上,朕给他下一道圣旨,与你一并去调查海盐司这事儿。”
政哥果真是那种说话随时都设套给人钻的老狐狸。
“遵旨!”周青臣还以为皇帝陛下会提什么要求呢,哪曾想就这样?这次的套,不怎么高明。
“父皇,儿臣还有一个请求。”
“说吧。”嬴政微微颔首。
扶苏稍作沉吟,这才说道:“大秦学宫开学典礼之上,我和武信君都不打算出面,我们想在学宫中获得一个学籍,如此方才可以更加真实的了解到学宫中的情况。”
嬴政听完这话,伸手抚摸着下巴,这次的事情,如果不是周青臣临时起意微服出巡,假扮成为贫困生的话,完全就不可能发现……
“准了!”
“多谢父皇恩准!”
“多谢陛下恩准!”
“你不叫父皇?”嬴政看着周青臣。
周青臣抬起头来,愣了愣,红着脸,低下头,小媳妇儿一样羞涩:“父……父皇?”
嬴政立刻嫌弃道:“脸皮真厚,都还没举行婚礼呢,就叫朕父皇,果真是个厚脸皮。”
周青臣:……
这文成侯、武信君,谁他么爱当谁来当,反正我是一天都当不下去了——我能当一辈子!
“武信君?”
“臣在?”
“嗯?你方才不是叫了朕父皇的吗?”
周青臣……“儿在!”
“扶苏,你看这厮脸皮真厚,又来了。”
扶苏都被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拱手道:“父皇,还是别逗先生了。”
嬴政脸上露出充分的满足之色,这才道:“曲辕犁和耧车的效果不错,已经分发到了各州郡,先前扶苏跟着你从吴中城、淮阴、沛县等地回来之后,也和朕说了地方上遇到的问题。”
“朕大致上看出来了,你想让扶苏清楚,我大秦看似强大,其实危如累卵,普通民众,并没有真正享受到大一统所带来的幸福?”
“陛下圣明!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这般言论,臣下是极其赞同的。”
“那你有什么策略,能改变这种局面吗?”
“科举选官,地方上呢,则派遣读书人作为监察使,将他们的政绩和地方上出现的人祸挂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