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允许李大人每日前来探视,子玉也允许修玥来探视过两次。
子言每日必到。总是在吃晚饭前进来打个招呼,或问问今儿伤痛得如何,或问问有什么想吃的没有。
子玉带着人端来吃食,瞧见子言,“哥哥,你快去吃饭。”
往往还正吃着,他又回来了。
“我坐着喝口茶,你不用着急,慢慢吃,吃好才恢复得好。”
偶尔会走过来瞧我的饮食,随即吩咐人:“你去把我们刚刚喝过的酸萝卜老鸭汤再盛一碗过来,那个十分开胃,最利于恢复。”或者是拿开一碟豆腐乳,“这个少吃点好,有点腥,味儿也不好闻。”
一开始很不习惯吃饭的时候旁边坐了个不吃饭之人,难免囫囵吞枣,速战速决。渐渐地也就习以为常,一边吃着一边还问:“今儿这个凉拌的黄瓜不错,有点酸甜,还有点好奇怪的味道,你可知是啥?”
“那是我们南国特有的青花椒油味儿。等你大好了,我带你去吃著名的双椒鱼,就是用这青花椒和老花椒共同烹饪而成,口感比这个浓烈,但更好吃。”
四下无人,我问喜妹:“那两日,为何不是你近前侍候?”
喜妹答非所问:“我们第一时间在西面山坡的一棵大树桩前发现你和世子,想把你们分开抬下山来。不想那世子看着文弱,却死死地护着你不肯松手。醒来看到是我们,方放开你。
他不允许我们再将你抬回驿馆,坚持把你安置在他的寝殿,也不允许其他人看顾。
我本来十分自责,自然不愿意离开你,但他凡事强撑着亲力亲为,我见他实在可怜,才在外间侍候。”
“受伤的是我,他可怜?”我有些不解。声音一大,扯着伤口痛。喜妹慌地扶住。
“是是是,你别急,是我说错话。你昏迷的那两日,他寸步不离。身上也应该有伤,感觉走路都不十分稳当,却偏偏什么都要自己弄。应该是没侍候过人,做得不好又难过。小姐,你要是有个什么,只怕我是活不下去,那世子也活不下去了。”
我不说话。
喜妹嘤嘤地小声哭起来:“雷子和我都自责得不行,因为没能及时查到幽泽想对你和世子动手。”
我问:“后来你们是如何发现的?”
“是雷子到西市街的小巷子买西川板鸭,听那老板和人聊天,说前几日,他隔壁院子闹嘛嘛地折腾了好几日,如今总算安静了。雷子一开始并未放在心上,随口问那老板,隔壁院子里的都是些什么人,那么闹腾。那老板说,白天都看不到人,半夜三更的才一直不停地有人回来,连着好几天都是如此。那老板恨隔壁扰了他的好梦,有一天冲出去想嚷嚷,一看对方的阵势,吓得没敢说话。这时候雷子才觉着奇怪。回来立即安排暗探排查,这才发现幽泽在南国忽然间聚集了百余名杀手。他吓得出了冷汗,赶紧找到李大人。”
她接着说:“李大人第一时间进宫去向南国王禀告,我和雷子则带着人手快马加鞭地赶往瑶山。”
我不想说话。
喜妹接着说:“世子在你的发髻和自己的腰上,都缠了用血写好的布条,上面都写着:寒嫣然护我!杀我者另有其人!雷子和李大人都判断他是……担心自己一旦有失,你被冤枉进而引发南国对河洛的误会。”
情急之下还能如此冷静,也是不可多得了。
三日后,我已能自主活动,李大人请辞。“嫣然,若不论林峰和你重伤如此,此行之得已远远超过预期。我即回京复命,向陛下当面禀明实情。”他停顿了许久,“我有一事问你,你对这南国世子如何看?”他想了想,又补充道:“我是说,不考虑两国结盟的因素,你是否愿意嫁与这南国世子?”
没法回答。
“你当日舍命救他并非……私义?”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
“如今南国人人知道世子殿下钟情于你,皇后娘娘也属意于你,如果世子上表求娶,南国王应该不会反对,河洛自然也不会反对。”
他叹口气,“我与你父亲同朝为臣,一文一武,相隔千里,相交有限,但我敬你寒氏一族忠心为国。知道你此行并非玩山游水,不过是有意避开朝堂之争。此行两月有余,我见你功夫了得行事磊落周全,是大将之才,实乃我河洛之幸。却不忍你身陷夹缝,未来有忧。寒门若有难,便是我河洛栋梁有损。长远计,我虽心痛你不能亲在河洛为国效力,却愿你在南国能得此良缘,家族能有此庇护。”
李大人如此开诚布公,我也坦诚相告:“谢大人为我爹娘计,为嫣然计。世子的确曾向我表明心意,我救他并非全无私义。只是,河洛与南国实在太远,一旦远嫁,与爹娘兄嫂子侄再无相聚之时。”
“哟,如此甚好。你若对这南国世子有意,以你舍命相救的情谊,在这南国未来无虞。这南国世子看似文弱,却有胆识和胸怀,将来必是仁君。他待你的情意,我们也有目共睹,想来能护你一世周全。河洛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