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挨到申时走出驿馆。
走得不紧不慢,却意外发现身后跟着的那人也是这样的不紧不慢。
又是他,幽泽的三皇子呼延灼。
我转过身望向他,他似笑非笑,向城外走去。
一出城门,两人便不约而同施展轻功,掠过丛林,来到河边一宽敞处。
他踱着方步,背手拿着一柄剑。
“姑娘好兴致。”笑中尽含奚落之意。
只有前三次到云间无法确认是否有跟踪之人外,之后的我每次前往云间或早或晚,走的路线都尽可能不同,如果到的早还会跃到树梢查看,确认无人跟踪。如果没人能跟踪我,那便是世子频繁到云间引人生疑,继而查到我常在下午出驿馆。能将我二人行踪联系到一起的人也是够聪明,和聪明人说话,不必藏着掖着。
“公子的兴致也不差。这次,显然还是有话要说。”我戒备心十足。
他不说话,只把剑拿出来上下把玩。
我大吃一惊,他手里拿的可是我放在驿馆的双鱼?
这三皇子神情中多了目中无人的傲气,“没想到吧,你的剑在我手里。我也没想到,南国世子周子言那样冷脸冷心之人会对你这样的女子动心如此。更没想到,你这样一个争强好胜爽朗大气的女侠也会对那弱秧子动了心。南国与我幽泽相比,自是百般不如,而我,也要比那世子强上百倍。你,好没眼色。”
他用剑指了指我,又随意地垂下。
“你寒门一族虽伤我将无数,但我幽泽向来敬强弃弱,你若肯……我自然投桃报李,与你共结连理之好。我父王休战,与河洛共取南国。不但你尽享荣耀,我也如虎添翼,至尊之位可待。”他说得轻描淡写,却字字诛心。
“你是如何进的驿馆,偷了我的剑?你可知,这会要了你的命。”我声色厉急,断然喝止他。
一个凌波大挪移,一式惊天裂变,闪电般奔至他的身前,辟手去夺我的剑。
他一面后退一面将剑扔出,朗声说道:“不过是给你送剑,要一场势均力敌的比试而已。你那日伤昊天,终归是投机取巧。”
我旋身接了剑,拔出双鱼,寒光渐起,寒意渐浓,“今日就叫你见识见识这双鱼剑的惊天裂变。”
我剑剑杀意满满,直指他眉心。
当年,正是这惊天裂变让师叔愿意忍痛将这柄绝世双鱼剑割爱于我,除了曾和师父对弈,施展完这惊天裂变九式外,再没有机会让我用双鱼剑使完过九式,如今,我又是担忧又是恨极,将这惊天裂变使得杀气腾腾,多了十分凌厉。原来这惊天裂变多了杀意之后,其威力如此之大。重重碾压之下,他节节败退,一时收了杀意,认真比画。
七招之后,我一剑直指其眉心。
“你可在我驿馆内伤人?”我厉声冷问。
“我只取剑,何故伤人?”他的神色中闪过一丝惊慌,却快速地转为放松。这幽泽的三皇子,果然非同一般,命在我剑下,却还能这般镇定。
这是在南国,我叹了口气,收回了剑。
“多谢姑娘手下留情。只是你我各有立场,此后,少不得要得罪姑娘了,姑娘莫怪。”他躬身作揖,露出诡异的笑意,旋即飞身远去,“若姑娘心意有变,幽泽和我的许诺不变。姑娘不妨仔细思量思量。”声音渐远,“与你为敌,很叫人后怕。与我为敌,你也该后怕。”
匆忙速回驿馆,铁青着脸下令关了驿馆大门,叫人去请李大人、雷子、陆军、和馆主和喜妹到前厅议事。
饶是我调整了心绪,仍旧面色难看,众人一头雾水,前后脚进来,只等我开口。我便将失剑一事道明,众人皆瞠目而视,满腹狐疑。
和馆主诚惶诚恐,低头想了半晌,“小姐总是剑不离身,论理,不该有人就这么快知道小姐外出时会将双鱼剑留在驿馆内。”
喜妹更是带有哭声说:“这不可能,小姐的卧房只有我一个人可以随意出入,就是其他的侍卫有事回禀,也不敢没人陪同就进去。”
李大人阴沉着脸,“嫣然去见世子,自然不方便携剑,只不过是这几日的事情,幽泽便能知晓,还能将剑盗出。和馆主定要彻查,这驿馆内是否还有幽泽的奸细。”
雷子倒声音平静,有理有节地说道:“这幽泽三皇子将剑还给小姐之时,就已然挑明盗剑一事,想来,就算是驿馆内有奸细,也早就逃遁了。倒是驿馆的安全值得重新计较。”
我点头赞同,只有李大人和雷子看到问题的根本。失剑事小,此剑如何丢失才是关键。
这幽泽的三皇子盗剑意在羞辱,还剑意在示好,一盗一还,都不似临时起意,有前瞻,自然有退路。
我抬头看李大人,他点头示意,“你们彻查吧,看看可还有别的东西丢失,也务必要弄清楚问题出在哪。”
和馆主与喜妹退下,李大人、雷子和我又商议了半晌,直到有人提醒已到晚饭之时,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