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和你听说过的不同还要不同。我也和你不同,比你想象的不同还要不同。”
“我知道。”他很笃定。
“你确定?”我字斟句酌,“那你还要选择和我结盟?”
“是我的国家和你的国家联盟,你,是我心仪的女子。”他斩钉截铁的口气真让人开心,南国人,就是会说话,让人都舍不得抬杠。这就是师父常说以柔克刚?我似乎有些懂了,却又更迷糊了,“那我是柔呢还是钢呢?”
而且,我天真吗?哪里看出来我天真的?
回到驿馆,遇见正忙得一头微汗的喜妹,“喜妹,我觉得你现在有点天真。”我很认真地对喜妹说,喜妹百思不解,只不停地眨巴着眼睛。算了,我以为她懂,其实她更不懂。
只是今儿,这南国的世子第一次主动说到我的国家和他的国家联盟,那是不是意味着,他和他的父王已经有了决断?
没有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前,我无法对李大人多言。
而且,我的开心之余也有了小小的怆然。
这南国的锦官城离河洛的青州城实在是太远了,还不仅仅只有远,如果我一旦成为这南国宫廷里的人,就再也不容易见到爹娘了。
坐马车去过云间两三次之后,我便告诉世子不用他派人来接,我会自己过去。
世子的马车再低调都张扬,而且坐在车内所见有限,我并不希望被人获知行踪。
我的白衣过于醒目,却并没有更换的打算,不得已,让喜妹到街市定制了黑色的披风。
黑色的披风从领结向下用白色的丝线绣了疏密有致的藤蔓,既有南国服饰的柔美,又兼具河洛服饰的清爽。
自行前往云间,总在申时出发,有时从花市中穿过,有时直接走小街。若到得早了,便跃进院子,坐于榕树杈上或是打坐或是晒太阳;若见门外有马车,知道是世子早到了,便敲门而入。
这一日来到云间,故意提前了时辰。
这园子一日比一日明媚,也一日比一日叫人喜欢。
很想躺在那块笨石上晒晒太阳,总担心刚躺上去不一会儿这世子就到了,不够尽兴不说还被人窥破了心思,到底不妥。今儿特意早到,便是冲着这笨石上满满当当舒舒服服的暖阳去的。
放心大胆地躺上去,心满意足地将面纱搭在面上,享受这秋天里温润的暖意。
这十余天,上午在驿馆里练功打坐之后,询问一下喜妹驿馆的近况、看看林峰的恢复情况、问问雷子的出行情况、偶尔与李大人聊聊,一吃过午饭,便有了期待,想起这一园子的花香、惦记这一园子的花木,还有这园子里的他。
喜妹很郑重其事地对我说:“小姐,你现在是真正的乐不思蜀了,成日家看不见人,和那世子在一起的时间比和我在一起的时间都多。可见,你是喜欢上了那南国的世子了,要不然,早想着法……”
不等她把话说完,我脸一沉。
“好了,是我多嘴。你自己开心就好。”
不得不说,喜妹说得没错,一个人的喜悦是藏不住的,就算是我人在驿馆里,有时候说着事都走神,会无缘无故地自个儿就乐。
和这世子的相处的确非常让人愉快。许多话不用说出来,他就能明白,与我刻意地观察不同,他仿佛天生洞悉人心。人又聪明,该说破时毫不犹豫,只是说的也极为委婉有趣。有时候却是看破并不说破,那便有两人的会心一笑。
惬意地躺了两个时辰,睡意朦胧中听得外面有车马声。快速翻下了笨石,跃身至竹屋前,笑盈盈看着疾步走入的世子。
阳光透过他乌黑的发丝,如玉般的肌肤透亮,浅绿色的衣衫竟有些耀眼,他一脸喜气,“今儿的太阳正好,你可有晒晒?”我想起刚才的两个时辰,抿嘴点头。
“你先喝喝茶,我也要晒晒太阳。”他悠然地走到笨石前,躺在我刚才的位置上。
我一下子脸红心跳起来,好似自己还躺在那笨石上。
忍着不看他,坐下来泡茶。
两盏茶之后,他双脸绯红,浑身散发着温暖,笑着走过来,接了我倒的茶,肯定地点了点头,“好喝,嫣然,你现在的茶技越发好了。”坐下来侧着身子小声地问:“你刚刚可也是在那笨石上晒的太阳?”
我正准备往茶碗里续水,一时呆住,也不好看他,也不好说话,仿佛石化。过了半晌,方回过神,答非所问,“是你的茶好,水也好……太阳也好。”
他不说话,笑意更浓。
一下子两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只闷着头喝茶。
过了好一会儿,他主动提起话头:“今儿高兴。不如我们只练一个时辰,留出时间我带你去选几株树如何?”
“你这园子的花木还要补充?看上去都挺不错的呀。”我四下里打量了一番,问他。
“换几株。”他笃定地点头。
“哟”。我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