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你们不知是我却能出手相救,这更令修某感佩。你们那日,为何出现在岭南?”他一脸疑惑。
“我从师十余载,师父师娘带我首次历练,到九州访遍名川大山和各大门派,顺便去密州师叔那里求取双鱼剑,回河洛的途中,正好经过岭南。”
“哦。”他再次双手举杯示意,我也不客气,一饮而尽。
“对了,那日擂台之上,我见你轻功了得,没想到你还带着铁沙袋。”他面露惊讶之色,“你与我对阵,若也带着这铁沙袋,只怕,我未必能赢你。”
“这铁沙袋,我自三岁练功时便开始带着,逐年增重,如同自身筋骨一般。有了这铁沙袋与人交手,手重脚重,力量更大,只是也更容易误伤。那日与幽泽昊天对弈,我恼他先行挑衅,有意雪耻,所以不肯轻装,故意手重。与将军对弈自然不同,不过是比武切磋,自然要卸下这铁沙袋。”我笑着解释道。
“我知道。你故意当着我面卸下铁沙袋便有此意,我只是没有想到传闻中的嫣然姑娘竟是救命恩人,更没料到竟然比传闻还要了得。那日,你我对弈,你明明还没有输,却给南国和我留足颜面,多谢。”他一饮而尽。
“我自小练功,常年以习武为乐,比不得将军诸事都要操心。何况,那日与将军对弈,确是已经到了极限。不过,与将军一战没有过多顾虑,甚是痛快。我也自饮一杯。”将手里的酒杯双手举起喝完,学他的样子将杯口向着他示意。
“之前在殿前见过李大人和林将军,也听说你们有到浣花一带游乐,不知道嫣然姑娘明日是否有兴致,我让妹妹陪你们到赤城山转转。我们南国的山与你们河洛的山不同,以低矮清幽为主,山上的道观香火很旺,饮食也别有风味。”
“我问问李大人是否另有安排再作决定。”我笑着客套,原来我们在这锦官城里的一言一行都在人家的眼皮子底下。
“刚刚送李大人出去的时候已经问过了。李大人说嫣然姑娘此行原与公务无关,出来就是散心,修将军不妨尽地主之谊,带姑娘多走走看看。”
这李大人,招呼都不打就把我痛痛快快地推到台面上。
回到驿馆,将今日情形同李大人一说,李大人频频点头,说到修卫次日的赤城邀约,李大人想也没想就回答道:“当然要去,嫣然。唉,休怪我如此。这修卫在南国举足轻重,若能争取他愿与我河洛结盟最好,即使不能,也在南国多个朋友。”
这李大人我得罪不得,只是任其毫无原则地利用亦是不可。我看了看李大人,沉默不语。
“你若是实在不想去也无妨。这修卫的妹妹修玥也是个知书达理的南国女子,据说最是知情识趣。他二人从小没了母亲,父亲体弱多病,偌大个家族,倒是这庶子修卫挣得功名,家里也是她妹妹修玥在帮着打理。”
我想了想点头。“这赤城山还有天下之幽的美誉,正好我还没到过赤城山。师父曾说这南国有许多名山:赤城、峨眉、瑶山、西岭、贡嘎,都值得一见。”
次日一早,修玥带了马车来接。
这修玥与修卫完全不同,明明是一母同胞,却仿佛两类人。修卫面如刀削,五官清冷俊俏,这修玥却眉眼温和,面容圆润。
我和她同坐一辆马车,喜妹和她的秋儿同坐一辆马车。
我俩对坐着,她笑着先开口:“我也曾听过你的传闻,以为不过是人们以讹传讹,夸大其辞罢了,没想世间真有你这样的女子。样貌不用说了,仙女一般,功夫还如此了得。哥哥说那日若不是你手下留情,只怕他也不能胜出。他一向自负,这一次,却心服口服,对你赞不绝口。”
这南国女子的声音俱是温温柔柔、不慌不忙的,很有大家风范,就是夸赞人也和我们很是不同,文绉绉的言辞甚美,让人听了舒服。
我客客气气笑着回道:“那是将军自谦了。之前在岭南打过一次交道,将军自然没对我下狠手。”
她惊讶地叹了口气,“是你和你师父救了哥哥。哥哥回来时常叹说因在夜里,又急着赶路,没能与你们同行、看清你们的容颜,知道你们的名字,一直深以为憾。竟没想到你是个女子。”
她接着说:“你把救人说得如此轻描淡写,若不是我知道是你们救了哥哥性命,还以为你们不过是有过一次萍水相逢而已。”
“江湖上,总会人帮己,己帮人,并不用放在心上。”我笑着回她:“和师父师娘出门,为了方便,一向都是男儿装扮。”
修玥果然是个心细的女子,还为我和喜妹各备了披风。
她说:“这赤城山不比别处,因为树木葱郁,又有南风过界,所以温度比锦官城总要低不少,夏天达官贵人都要来此地避暑。如今已然入秋,估计你们不知情,所以提前多备了衣衫。”她拉起我的手。
“我们今日可以缓缓地走上去,在山上的道观里寻个合适的处所,吃些点心,喝些茶水,再慢慢走到山顶。之后回到山脚去吃这里很有名的罗家血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