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浅鸢觉得今天好像一天都在找地方和赶路。
寻着谢珏给的地址,她登上故里阁背后的碧山,一路翠茵蔓蔓,没见着什么变异大树与植株。
说的也是,既然是圈在内城里的山,应该早早就清理干净了。
远远看到山顶上迎着光的身影,背影如山岳般坚实而沉稳,脊背挺得笔直,轻薄的短袖掩不住弯曲紧实线条,山脉一般起伏连绵,充满力量。
风动,一只手不知怎么的,突然出现在脸庞,麦色修长指节间夹着枚卷着边的绿叶。
谢珏拿着那绿叶看了几眼,不知想起什么,嘴边勾起浅笑,漾着莫名的暖意,继而将绿叶移到嘴边。
稍倾,一首轻快小调响起,旋律起伏跳动着,像是小溪里调皮的鱼儿用漂亮鲤尾拍打出的叮叮咚咚,和着涓涓溪水,暖阳下充满无限希望。
他竟还记得这首曲子啊。
季浅鸢不由想起他们两人的初遇。
十几年前的A国黄金海岸天堂岛上,季浅鸢刚突破自己潜水的极限深度,有些不知道告诉给谁的兴奋。
爸爸和爷爷不知道在哪个山坳坳里找稀有植物,妈妈闭关写她的传世佳作,大哥跟着奶奶忙着处理公司事务,小妹圈在学校里无法沟通。
季浅鸢像是一下子被泼了一盆凉水一般,失了兴致。
匆匆剪完潜水片子上传到媒体上后就有些倦怠,想着今晚似乎有篝火晚会,干脆去凑个热闹,感受下人群中的欢乐。
就这样,一身海岛吊带小热裤,健康小麦肌肤,张嘴咧着一口大白牙,大笑着和当地人在熊熊篝火边跳着舞的季浅鸢,就这样闯入了彼时谢珏的眼里。
那一刻,周边的所有人,所有景色,仿佛都消失了一般,谢珏只能看到光亮中心的那抹人影。
他头一次知道,原来发自内心的快乐那么简单,那么有感染力,见到便能感受到,那人内心如阳光一般的炙热。
舞蹈曲中断后,俊朗的男孩弹着乌克丽丽起着哄,拉住季浅鸢的手来到篝火旁的钢琴前,满眼的爱慕不用说也能感受到。
人群中心的季浅鸢自然看得出来,她似乎并无意,只是在那么多人前,不好抚了那俊朗男孩的面子,干脆笑着坐在钢琴前合奏了起来。
只是,弹着弹着,乐曲变了调,那男孩似乎感觉到了她的意思,无奈笑了下,耸了下肩膀,停下手里的演奏,弯腰大方行了一礼,慢慢退后隐没在人群里。
那一瞬间,来到季浅鸢身旁的谢珏,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看着眼前大方开朗的女孩,上前一步,指指钢琴做了个弹奏的动作。
季浅鸢手下未停,侧头打量谢珏,看了几眼,笑眼弯弯,微微让了下身子,谢珏了意地坐下,伸出手附上跳跃的黑白键。
一首本有些寂寞的快乐,合起音变成了两个人的欣赏,那一晚的四手联弹赢得了在场观众停不下来的掌声。
那样的俊男靓女组合,加上让人忘却烦恼的音乐,不止谢珏忘不掉,季浅鸢也同样忘不掉。
“你来了。”
季浅鸢的回忆被似乎察觉背后有人观看的谢珏打断。
谢珏举着那叶子,有些手足无措,“就是突然想到,试了试,是不是很难听?”
晚阳投进季浅鸢眼里,眸光闪闪,竟显出了几分容易让人误会的柔情。
“没有,很好听”,她摇摇头,声音在这无限绿意中也有了些温和。
“怎么约我来这里?”季浅鸢走到谢珏身边,微倾了下头,好奇问道。
谢珏许久未出声。
季浅鸢以为他没听清楚,想再重复问一遍时,才听到身旁的人突兀开口,“我要出趟任务,明天出发。”
季浅鸢愣了一下,怎么会这么突然。
“很危险?”季浅鸢不知为何,心脏莫名加快了几秒一样,血液一下涌上脑袋,有了一些轻微的几乎觉察不出来的眩晕。
若是不怎么危险,谢珏应该不会这样告诉她。
从两人重遇那晚潜入她的房间,发了一遭疯的谢珏一直克制着自己,不要靠季浅鸢太近,他怕自己想念得太久,克制不住伤害到他最不愿意伤害的人。
此时,谢珏却像是终于忍不住,转身抱住离他极近的季浅鸢,两个胳膊如铁箍般紧得季浅鸢肋骨发疼。
“阿戈,不要放弃我,好吗?”
季浅鸢手指颤了下,身形未动,笑说:
“出行前最好别说这些,跟立flag一样。”
谢珏松开她看得仔细,盯着她的那双眼里充斥着被关了许久的执着,和汹涌着想冲出牢笼的欲望与偏执。
她撇开眼,就听谢珏再次说道:
“这次的任务,我不确定能万无一失......”
“谢珏,这样的话少说,你会没事的。”季浅鸢听不下去,打断了他的话。
谢珏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