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湾里有段河段是没什么水的,里面长了好大一片芦苇。
姐妹几人到了芦苇荡的时候,发现有不少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都在摘芦苇叶子。
“哎呦,这不是江家的几个丫头嘛?”
离得老远,有个年轻的媳妇就笑着跟几姐妹说话了:“江瑶,这个就是你们家那个舍出去给人做童养媳的三妹吗?”
几姐妹闻言,都有些不大高兴。
江瑶还没说话,江妍就不耐烦的呛声道:“蔡婶子,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妹妹是放到大姑家寄养来着,什么童养媳?这都是没有的事情,你要是再这么说话。我就回去告诉我爷我奶了。”
这个江瑶口中的蔡婶子,晚儿的印象是很深刻的,她本名叫做蔡花,夫家姓崔。
大湾村是个杂姓村子,有姓江、李、张、胡,崔这几个姓,这个“崔”可以说是村子里的第一大姓,光他们这个崔姓的人口就能够占村子里的一半之多,并且里正也姓崔。
至于晚儿为什么会对这个蔡花那么印象深刻,是因为她是大湾村里为数不多的寡妇。
晚儿打量蔡花蔡氏,看年纪大概跟王氏差不多,但是她打扮的花枝招展的。
一头整齐的发鬓上插着半旧不新的银簪,耳朵上还坠着银耳坠,身上更是穿着桃红的石榴裙,清秀的脸色擦着细细的胭脂水粉,走起路来一副扶风弱柳的模样,晚儿蹙眉,这个蔡氏的打扮一点都不像是死了男人丈夫的样子。
她家里好像有个比自己大两岁的儿子来着,她的丈夫在她儿子四五岁的时候就病逝了,像蔡氏这种为丈夫守节不再嫁的人,本来应该是受到时人的赞扬和尊重的。
但是相反的,这个蔡氏的名声在村子里不大好,总是有很多关于她作风不正的风言风语传出。
就凭着这个蔡氏这副打扮,估计也很难是什么正经人,晚儿在心里吐槽道。
“哎呦喂。”
被江妍不客气的顶了一句,蔡氏捂嘴一笑:“我说妍丫头,你这性子也太厉害了点吧,我不过是开句玩笑罢了,至于那么大反应嘛?
不是童养媳就不是呗,我也是听别人传的,我想着你们家日子过得有那么苦吗?孩子都养不起了,要把丫头那么早送人呢。
那看来都是大家胡说乱传的喽。”
江妍冷哼:“我妹妹才不是啥童养媳,别听那些该死的长舌妇乱嚼舌根。”
蔡氏撇嘴,也就不搭理姐妹几人了。
姐妹几个齐心协力的摘了不少又长又宽的芦苇叶子,直至把带来的背篓装满,才上了岸往回走。
顺着河沿走了一段距离,几人就遇到了提着几条筷子那么长的草鱼的江玉林。
“玉林叔。”
江玉林大概在十六七岁的年纪,长的高高壮壮的,他是江二爷爷和江二奶奶宁氏最小的儿子。
江玉林抬头就看到了几个堂侄女,他咧嘴笑了笑,随手把一条草鱼放到了江瑶背着的背篓里:“这是我今天刚打的,你们拿回去打打牙祭。”
姐妹几个忙推辞不要,江玉林不在乎的摆手,然后看着晚儿笑道:“晚儿妹妹太瘦了,该好好补补才是。”
江瑶江妍想到瘦弱的妹妹,也就不再跟江玉林客套了,
晚儿也跟着笑了,然后脆声道:“谢谢玉林叔了。”
“哈哈哈,谢啥,你叔我可是隔三差五就能打到鱼的,我们家不缺鱼吃。”
那倒也是,江玉林水性好,平时最喜欢下河摸鱼捉虾了,二爷爷家的饭桌上总是不缺那些鱼虾之类的东西。
说了几句话,几人就分道扬镳了。
姐妹几个回到家的时候,坐在门口磨镰刀的江老头看到江瑶从背篓里提出来的鱼就问:“这鱼是哪来的?”
晚儿答道:“爷,是玉林叔叔给的。”
江老头点点头,思索了下然后对在院子里带着赵氏许氏清洗粘米的刘氏道:“今个粽子多包几个,下午让衡哥给他二爷爷家送点去。”
刘氏“啪嗒”一下就撂下了脸子:“要包你自己包,我是不给你弄的。这粘米多精贵啊,平时我们家自己都不舍得吃,你还有那闲心送给别人吃!
我看你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干。”
江老头气结,沉着声音质问道:“你看看你那说的啥话?你那眼睛就看不着几个孩子提回来的鱼?
别人给你东西可以,送点给别人就像割你的肉那么难,那亲戚里道的,不得常来常往啊?
人家玉林打的鱼,可没少往咱家送,就是二弟妹,每次看到咱们家几个孩子,都是给塞东西吃的,你难道就都看不见?”
刘氏气的把水瓢往清洗粘米的盆里一摔,对着江老头怒目而视:“我就知道,你那心就是那么偏的,你眼里哪能看到我啊,整天都是把宁氏那个贱人挂在嘴上,咋滴?
你看人家好,你跟人家过去,老娘又没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