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儿起来的时候,西厢房里已经没有了人。
她穿了衣服趿拉着鞋子出门,只见灶房门口围着好几个人,刘氏,许氏,还有王氏和江瑶江妍母女几个显然都在。
晚儿跟着也凑了过去:“这是咋滴啦?”
只是等她看清灶房里面的情况就忍不住咧开嘴笑了:“妈呀,大堂姐这是干了啥啊?”
此时的灶房里乌烟瘴气的,还透着一股难闻的味道,锅灶边放着的柴禾被烧着了一大半,因为被水浇灭过得原因,此时还冒着难闻的黑烟。
而负责烧火的江语则是被熏的黑头土脸的不说,头发梢都被烧的打了卷,身上的新衣服也被火星崩到而烧出了几个大洞来。
不知道是不是皮肤被烧疼了,江语儿慌乱的在自己身上一阵拍打,疼得是吱哇乱叫,哭嚎不止。
而手里还拿着锅铲的赵氏急的围着闺女团团转,不知道如何是好。
刘氏堵在灶房门口,双手叉腰,看着满屋子的狼藉,气的一张老脸都发黑:“看你们干的好事,我再晚来一会,只怕烧着的就不单单是灶屋了。”
许氏在一边讥笑出声:“要我说还是大嫂和语儿能耐啊,这八百年不做一回饭,今个一下灶房,真是大显神通哦,我可真是开了眼了。
这从天蒙蒙亮咱娘就去叫你们到灶屋来生火煮饭,现在太阳都出老高了,饭没煮熟,房子却差点被烧着,这种事情,估摸着其他人是没有本事干的出来的。”
赵氏好不尴尬的张嘴解释:“那个……娘,我是想快点来着,是这柴禾太湿了,一直打不着火……”
“啊呸!”
刘氏啐了一声,一口老痰精准的吐到了赵氏的脸上,接着更是咬牙骂道:“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啊?柴火湿?最近都没下过雨,这柴禾昨天才晒过,干的一点就着。
我就叫你做这么一顿饭,你就给我弄成这个样子,咋滴,你是不满意我安排你干活计是不是?”
赵氏被这一口老痰黏到了脸上,顿时被恶心的忍不住干呕起来,只是好巧不巧,她呕的地方正是那口煮着稀饭的大锅。
不管旁人如何反应,晚儿是被膈应的够呛。她想着,以后这口锅做的饭,还能不能吃了?
场面一时就有些诡异的安静下来。
等赵氏呕完,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她把一嘴的酸水都吐到了稀饭锅里,顿时害怕的脸色发白起来。
刘氏被气的七窍生烟,指着赵氏唾骂道:“好啊你,你故意的是不是?老大媳妇,我咋没发现你那么会阳奉阴违呢?啊?
就是你对我再不满,你也不能糟蹋粮食不是?今天,这锅饭,你们母女自己把她吃完,吃不完我扒了你们的皮!”
江妍捂嘴偷笑,小声的对晚儿说:“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说她们能干个啥啊?看咱奶以后还天天夸她们不?”
晚儿也失笑,这母女俩在家里天天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阳春水的,脏活累活都是王氏母女在干,她们就只管吃饭绣花就行了,时间久了,还真把自己当做那有钱人家的太太小姐了呢。
殊不知,有些人,生了那娇贵小姐的病,却没有那大户人家千金小姐的富贵命!
一大早上鸡飞狗跳的一阵闹腾,太阳都出的老大了,一家人最终也没吃上早饭,江老头出来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把赵氏和江语也给训了一顿这事才罢休。
因为地里忙完了活计,要等到下过一场雨才能翻地耕种苞谷大豆,这会儿家里的人都是不用下地去的。
但是家里的家务活,却是都还是要做的。
江瑶就端了一大盆的脏衣服,要去前面的大河湾里清洗,这是她每天必做的事情。
晚儿拦住了江瑶,疑惑的大声询问道:“大姐,你咋洗那么多衣服啊?咱们一家好像一天也换不了那么多吧?
我咋看到这里面好像还有大伯二伯他们的衣服啊?”
当然了,这些是全家人的衣服,并不是她们三房自己的。
晚儿不傻,眼睛也不瞎,心里门清,她就是故意那么大声说的,好让在屋子里的所有人都能够听到。
“三妹妹,这些是咱们一大家子的衣服呢。”
江瑶的声音同王氏一样,温温柔柔的,看着就像那好欺负的小绵羊,事实上,她的性格确实绵柔。
“哦?一大家子的?”
晚儿无比的质疑:“为啥一大家子的衣服要大姐你来洗呢?不是应该各房洗各自的衣服吗?
帮着给爷奶洗洗衣服倒也罢了,毕竟他们年纪大了,没那么讲究。
可是为啥还要帮着隔房的伯伯伯娘,堂哥堂嫂洗啊?
大姐毕竟是个没出闺阁的大闺女,这给别人洗房中的衣服。尤其是那些染了秽物的里衣亵衣啥的,你可咋洗啊?
你好意思接手,那大伯二伯,大堂哥和大堂嫂他们也好意思拿出来嘛?真是臊都臊死了,别说去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