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请问你找谁?”何婶问道。
“我是来报到的屯田兵,小旗大人在哪?”叶呈东又像模像样的掏出调度符节。
“小旗大人昨天早晨就带人出去了,”何婶抬头看了看渐黑的天色,继续道:“这会儿应该也快回来了。”
“你口喝不,我去给你打水。”何婶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可能是想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
叶呈东也没管它,而是自顾站起身,仔细打量这个营盘。
营盘不大,进入营门是一条三丈左右宽度的土路,修的还算平整。
道路两侧分列两排木制房屋,白役们集中在右侧房屋内,左侧没人。
营盘尽头左侧,有个单独的木屋,木门上刻着一个大大的“女”字,清晰可见。
“来,小伙子,赶路辛苦,口渴了吧。”何婶提着个小坛子又回来了,说着话就给叶呈东倒水。
叶呈东尝了一口,水微甜,是放了糖的。
这个时代可没有机械工艺,糖、盐这类需要提纯的副产品可都是贵物。
显然,何婶在向叶呈东示好,可能是在报答叶呈东刚刚的成全。
嘴上不提,但行动上却在落实,这是个值得结交的人。
“谢啦,大婶。”叶呈东把空碗还给何婶。
“不客气,叫我何婶就行。”何婶又倒了一碗。
叶呈东再次接过糖水,转而问道:“何婶,咱们这住了多少人?”
这是他最关心的问题,现场人数就是直接声望的主要生产力。
见叶呈东在打听情况,何婶知无不言:“西十八小旗有屯田兵9个,白役20人。我老婆子带着7个白役伺候庄稼,刚刚那个拿烟袋锅子的是老鲍,她带着其他的白役平日里修补常操营换下来的甲胄,也管炊火。闫头儿带着屯田兵的小伙子们负责押运木炭粮草和辎重。”
“闫头儿?”叶呈东问。
他也看得出来,何婶是故意把事情说的很详细的。
这就是成全别人的好处,同样是攥着别人的把柄,勒索和成全换来的消息和坦诚完全不同。
“啊,闫头儿就是这的小旗大人,”何婶顿了顿,抬头朝周围扫了一眼,然后放低声音继续道:“嘿呦他可厉害着捏。”
知道这何婶又要开始八卦了,叶呈东也配合的扫视了周围一眼,然后将耳朵向何婶凑了凑。
“早些年,闫头儿在北境当过兵,”何婶用手捂着嘴,“北境那是什么地方?九死一生呀,到那里当兵的没几个能活着回来的,你说他有多厉害吧。那骊山大营的大兵们路过隔壁田区,经常白吃白拿的,可到了咱们区,都要乖乖的,没人敢伸手的,这都是看咱们闫头儿的面子。你别看……”
“碎嘴婆子,又乱传闲话。”
何婶还要继续八卦,可道路上突然传过来一个声音,声音高亢,略带沧桑。
这声音吓得何婶一机灵,赶紧起身拎起小坛子低着头灰溜溜的回房了。
叶呈东也是听八卦稍微有点投入,忘记观察周遭情况了,此时被抓了现行,有些尴尬。
等他抬起头,来人已经到了营门口。
“叶呈东?”一个身披漆红竹甲的中年壮实大汉问道。
大汉跟叶呈东身高相仿,但体格却壮实很多,不输那个死了的老黑。
最明显的是,他的左眼上扣着个眼罩。
眼罩罩住了眼睛,却没罩住那道横跨左眼的长疤。
疤痕从额头中央斜着下去,略过左眼,延伸到腮后。
加上壮汉,共9人,5匹马,4架单挂两轮牛车。
“正是小人,”叶呈东赶紧起身行礼,继续道,“这是小人的符节。”
既然认出了自己,那这个人定是事先也知道调动的事情,应该就是正主了。
来人正是这个营盘的小旗,闫法兵。
闫法兵没有接符节,只是上下打量了叶呈东一眼:“进来吧,以后你是火头兵。”
说完话,他牵着马自行进了营。
身后的8人小队也都跟着纷纷进了营,没人理叶呈东。
等队伍都进营了,叶呈东也跟在后面入营。
“最后进来的,注意关营门。”闫法兵叮嘱,没有回头。
“好嘞。”叶呈东答应一声关上营门。
进了营盘后,屯田兵们简单收拾了一下,然后一个个逐一进了那个刻着“女”字的木房子里。
白役们都各自忙去了,叶呈东反倒成了闲人。
符节还在手里,这东西按道理是要对一下尺寸然后上交的。
也没给安排住处,也不收符节,只是简单分配了一下工作,看来这个闫头儿是有意要孤立自己呀,极大概率是有人私下打招呼了。
他要搞我……叶呈东思忖。
相比于恶言相向